'26'冬,十月,甲辰,上御承天門,引韋安石、郭元振、竇懷貞、李日知、張說宣制,責以“政教多闕,水旱為災,府庫益竭,僚吏日滋;雖朕之薄德,亦輔佐非才。安石可左僕射、東都留守,元振可吏部尚書,懷貞可左御史大夫,日知可戶部尚書,說可左丞,並罷政事。”以吏部尚書劉豳求為侍中,右散騎常侍魏知古為左散騎常侍,太子詹事崔為中書侍郎,並同中書門下三品,中書侍郎陸象先同平章事。皆太平公主之志也。
'26'冬季,十月,甲辰(初三),唐睿宗駕臨承天門,對應召而來的韋安石、郭元振、竇懷貞、李日知、張說等大臣宣佈制命,責備他們說:“當今朝廷的刑賞與教化存在著很多的缺陷,各地水旱成災,國庫儲備日趨枯竭,官吏日益增多,這些現象固然是朕德行淺薄所致,但也與諸位輔佐大臣不稱職有關。從現在起韋安石擔任尚書左僕射、東都留守,郭元振擔任吏部尚書,竇懷貞擔任左臺御史大夫,李日知擔任戶部尚書,張說擔任尚書左丞,一律免去宰相職務。”任命吏部尚書劉幽求為侍中;任命右散騎常侍魏知古為左散騎常侍,太子詹事崔為中書侍郎,二人同時都任同中書門下三品;此外,任命中書侍郎陸象先為同平章事。對上述官員的任免都是根據太平公主的意志而作出的。
象先清淨寡慾,言論高遠,為時人所重。私侍太平公主,公主欲引以為相,請與象先同升,公主不可,曰:“然則亦不敢當。”公主乃為之並言於上,上不欲用,公主涕泣以請,乃從之。
陸象先一向清心寡慾,言辭議論高妙玄遠,受到當時人的推崇。崔私下裡服侍太平公主,公主打算將他提拔為宰相,崔請求與陸象先一起提拔,太平公主不同意,崔說:“如果陸象先不能作宰相的話,那麼我崔也不敢作這個宰相。”太平公主只得請求唐睿宗將兩人一同任命為宰相。唐睿宗不想用崔為相,太平公主流著眼淚請求,唐睿宗才同意。
'27'右補闕辛替否上疏,以為:“自古失道破國亡家者,口說不如身逢,耳聞不如目睹;臣請以陛下所目睹者言之。太宗皇帝,陛下之祖也,撥亂返正,開基立極;官不虛授,則無枉費;不多造寺觀而有福,不多度僧尼而無災,天地垂,風雨時若,粟帛充溢,蠻夷率服,享國久長,名高萬古。陛下何不取而法之!中宗皇帝,陛下之兄,棄祖宗之業,徇女子之意;無能而祿者數千人,無功而封者百餘家;造寺不止,費財貨者數百億,度人無窮,免租庸者數十萬,所出日滋,所入日寡;奪百姓口中之食以養貪殘,剝萬人體上之衣以塗土木,於是人怨神怒,眾叛親離,水旱並臻,公私俱罄,享國不永,禍及其身。陛下何不懲而改之!自頃以來,水旱相繼,兼以霜蝗,人無所食,未聞賑恤,而為二女造觀,用錢百餘萬緡。陛下豈可不計當今府庫之蓄積有幾,中外之經費有幾,而輕用百餘萬緡,以供無用之役乎!陛下族韋氏之家而不去韋氏之惡,忍棄太宗之法,不忍棄中宗之政乎!且陛下與太子當韋氏用事之時,日夕憂危,切齒於群兇;今幸而除之,乃不改其所為,臣恐復有切齒於陛下者也。然則陛下又何惡於群兇而誅之!昔先帝之憐悖逆也,宗晉卿為之造第,趙履溫為之葺園,殫國財,竭人力,第成不暇居,園成不暇遊,而身為戮沒。今之造觀崇侈者,必非陛下、公主之本意,殆有宗、趙之徒從而勸之,不可不察也。陛下不停斯役,臣恐人之愁怨,不減前朝之時。人人知其禍敗而口不敢言,言則刑戮隨之矣。韋月將、燕欽融之徒,先朝誅之,陛下賞之,豈非陛下知直言之有益於國乎!臣今所言,亦先朝之直也,惟陛下察之。”上雖不能從,而嘉其切直。
'27'右補闕辛替否上疏認為:“自古以來,因為君主無道而導致國破家亡的教訓,實在是耳聞不如目睹,口說不如親身經歷。請允許臣根據陛下親眼目睹的事實來闡明道理。太宗皇帝是陛下的祖父,他使亂世納入正軌,開創了大唐的基業,樹立了中正的準則;他既不白白地把官爵俸祿贈送給任何人,也從不浪費國家的資財;他並不廣建寺觀,卻有福分,他也沒有更多地剃度僧尼,卻沒有災禍,得到皇天后土的保佑,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周邊各蠻夷部落紛紛入朝進貢,在位的時間也很長久,受到千秋萬代的景仰。陛下為什麼不效法太宗皇帝呢?中宗皇帝是陛下的兄長,不以祖宗基業為重,一味順從婦道人家的無理要求;沒有才能卻食取俸祿者達數千人,沒有功勞而賜給封戶的有一百餘家;沒有止境地營建寺廟,耗費錢財達數百億之巨,剃度僧尼無數,不交納租庸的人達數十萬之多,府庫支出日益增加,財政收入卻一天天地減少;為供養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