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現在繼承了大業,但是遍施獎賞,賜予爵位,比泰始革命之初以及各位將領平吳的功績得到的獎勵還要豐厚,這就使輕重不相稱了。況且占卜得知,大晉傳國世代無窮,現在開創的制度,是要傳之於後世的,如果有爵位就必得進升,那麼幾代以後,就沒有人不是公侯了。”他們的意見不被採納。
詔以太尉駿為太傅、大都督、假黃鉞,錄朝政,百官總己以聽。傅鹹謂駿曰:“諒暗不行久矣。今聖上謙沖,委政於公,而天下不以為善,懼明公未易當也。周公大聖,猶致流言,況聖上春秋非成王之年乎!竊謂山陵既畢,明公當審思進退之宜,苟有以察其忠款,言豈在多!”駿不從。鹹數諫,駿漸不平,欲出鹹為郡守。李斌曰:“斥逐正人,將失人望。”乃止。楊濟遺鹹書曰:“諺雲:‘生子痴,子官事。’官事未易了也。想慮破頭,故具有白。”鹹復書曰:“衛公有言:‘酒色殺人,甚於作直。’坐酒色死,人不為悔,而逆畏以直致禍,此由心不能正,欲以苟且為明哲耳。自古以直致禍者,當由矯枉過正,或不忠篤,欲以亢厲為聲,故致忿耳,安有忠益而返見怨疾乎!”
晉惠帝下詔書,任命太尉楊駿為太傅、大都督、假黃鉞,總領朝政,百官各自掌管自己的職責,聽命於楊駿。傅鹹對楊駿說:“居喪三年的制度,已經有很久不實行了。如今皇帝謙虛,把政事委託給您,但是天下的人們並不認為這樣作好,恐怕您還不容易抵擋。周公是大聖之人,尚且招來了流言蜚語,何況皇帝的年齡並不是當年成王的年齡呢!我私下認為,武帝葬事既已辦完,您應當慎重考慮進退的事情了,如果可以證明您的真誠,豈在於言辭的多少呢?”楊駿不聽傅鹹的話,傅鹹又多次勸諫,楊駿逐漸坐不住了,想把傅鹹趕出朝廷讓他去做郡守。李斌勸楊駿說:“斥逐了正直的人,就要失去人們對你的敬仰。”楊駿才沒有趕走傅鹹。楊濟給傅鹹的信上說:“俗語說:‘生一個傻兒子,官場上的事兒他太明白。’對官場上的事情是不宜搞得太清楚的。我為你思考憂慮腦袋都要破了,所以寫信提醒你。”傅鹹回信說:“衛公有言:‘酒色殺人,比直言殺人還要厲害。’因酒色獲罪而死,人們不覺得後悔,但是卻害怕由於正直而招來的禍殃,這是由於心不能正,想把苟且偷生當作明智的處世方法以保全自己。自古以來由於正直而招來了災禍的人,是由於矯正邪惡過了頭,或者是因為不是真心實意,想以嚴酷來博取名聲,所以會招來怨恨。哪裡會有忠誠懇切做好事,卻反而被人憎恨的道理呢?”
楊駿以賈后險悍,多權略,忌之,故以其甥段廣為散騎常侍,管機密;張劭為中護軍,典禁兵。凡有詔命,帝省訖,入呈太后,然後行之。
楊駿因為賈后陰險蠻橫又富於權術謀略,而忌恨她。所以他任命自己的外甥段廣為散騎常侍掌管機密要事;張劭為中護軍,統領皇帝的親兵。凡是有詔命,皇帝看過之後,吳送給太后,然後實行。
駿為政,嚴碎專愎,中外多惡之。馮翊太守孫楚謂駿曰:“公以外戚居伊、霍之任,當以至公、誠信、謙順處之。今宗室強盛,而公不與共參萬機,內懷猜忌,外樹私暱,禍至無日矣!”駿不從。楚,資之孫也。
楊駿當政,嚴厲瑣碎而又專斷固執,朝廷內外的人都恨他。馮翊太守孫楚對楊駿說:“您以外戚身份擔當著伊尹、霍光的重任,應當以公正無私、誠實不欺、謙虛和順為人處事。當前皇族強盛,而您卻不與他們一起參與日常政務,心裡懷著猜疑妒忌,在外培植親近寵愛的人,這樣下去,災禍臨頭的日子就沒有幾天了!”楊駿也不聽。孫楚是孫資的孫子。
弘訓少府蒯欽,駿之姑子也,數以直言犯駿,他人皆為之懼,欽曰:“楊文長雖暗,猶知人之無罪不可妄殺,不過疏我,我得疏,乃可以免;不然,與之俱族矣。”
弘訓少府蒯欽,是楊駿姑姑的兒子,多次以直言冒犯楊駿,別人都為他擔驚受怕,蒯欽說:“楊駿雖然昏庸,仍然知道對沒有罪過的人不可以亂殺,他只不過會疏遠我,我被他疏遠,就可以免去災禍,要是不這麼做,我就會和他一起被滅族了。”
駿闢匈奴東部人王彰為司馬,彰逃避不受。其友新興張宣予怪而問之,彰曰:“自古一姓二後,未有不敗。況楊太傅暱近小人,疏遠君子,專權自恣,敗無日矣。吾逾海出塞以避之,猶懼及禍,奈何應其闢乎!且武帝不惟社稷大計,嗣子既不克負荷,受遺者復非其人,天下之亂,可立待也。”
楊駿徵召匈奴東部人王彰為司馬,王彰逃避不接受。王彰的朋友新興人張宣子責怪他,問他為什麼這樣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