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立即出來,以免被“午夜情人”發現,可是過了一會兒,等他再要爬出行李箱時,用力一頂箱蓋,不料竟已被鎖住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但無論他怎麼用力,也無法弄開箱蓋,同時不敢出聲呼救。
行李箱裡的空氣本來就不流通,心裡再一急,加上用力過度,他終於被悶昏了在裡面……
不知經過了多久,他才漸漸清醒過來,發覺已躺在一片樹林中的地上,面前卻站著一男一女。男的西裝革履,蓄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紳士,女的卻是去賭場要求見陳久發的女人——白莎麗!
在他們的重利相誘之下,小方終於霍然心動,答應了他們的要求。那就是繼續假裝昏迷,躺在行李箱裡,由白莎麗去找來彭羽,開車載他回賭場去救醒,替他們作內應,把賭場裡的一切情況,隨時以電話向他報告!
因此賭場裡發生的任何事,白莎麗均瞭如指掌……
當她獲知鄭傑和彭羽雙雙被執後,先以電話要求陳久發把他們的命留下,交由她親手處置。然後交待小方一件任務,就是設法把兩張小紙條,設法送到他們兩個人的手裡,通知他們在她開槍下手時,必須假戲真做地裝死,至少也得像個重傷活不成的樣子,以便由她要求帶出賭場。
並且說明彈頭是特製的,裡面特地裝滿臨時向醫院去買的鮮血,分注在十個膠囊彈頭裡。擊在身上只有些痛,但並無大礙,而且立即有血流出,不易被看出破綻。
小方在重賞之下接受了這個任務,他是賭場裡的人,行動起來雖然方便,但也提心吊膽,萬一被人發覺,那他就完了。
所以他故意去跟把守小房間的打手們聊天,在拿香菸時裝出一失手,把煙盒掉在了門口的地上,當他躬身拾取時,便趁機將紙條從門縫下面塞了進去。
兩張紙條都是用這方法送進小房間的,幸而未被人注意到。而紙條上特別註明,如果他們看到了,並且同意的話,就故意在裡面大叫要跟陳老闆說話。
果然不久之後,兩個房間裡都在大叫起來,小方心知任務已達成,便離了開去。由於怕進進出出的次數太多,容易引起懷疑,所以白莎麗事先已交代他,如果任務順利完成,就設法在辦公室的電話機下,暗藏一張“撲克牌”。紅心“愛司”表示他們同意,黑桃“愛司”表示有問題,梅花“愛司”則是任務根本沒有達成。
既然鄭傑和彭羽已照暗號表示了同意,小方便趁樓上在演出那幕殘酷的醜劇之際,悄然溜進了辦公室,在電話機下面藏了張紅心“愛司”……
彭羽聽他說完全部經過,不禁詫然問:“為了那女人答應的重酬,你竟敢接受這個冒險的任務?”
小方認真地說:“那倒不完全是為了錢,你彭大哥一向待我不錯,就算是毫無代價,為了能救你彭大哥出險,我也義不容辭呀!”
彭羽這才放了手,把槍也收起,正色說:“承你有這個心,我很感激,以後只要有機會,我總不會忘記欠你這個情的。現在我必須找到那姓白的女人,她在哪裡?”
小方只好拿出那張小紙條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只給我這個電話號碼……”
彭羽伸手接了過去說:“好吧!我自己打電話跟她聯絡,你快回賭場去吧,以免被人懷疑!”
“是!”小方說:“不過彭大哥,你自己可得千萬小心些呀,他們認為你為了小林的妹妹,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去救她。所以各處都在嚴密戒備,等著你去自投羅網!其實,小林的妹妹已被悄悄的送走,根本不在賭場裡了,你也不必再去冒險,最好是趕快離開澳門……”
彭羽斷然說:“不!我得跟他們把這筆帳算一算清!”說完,他便一轉身,向巷的另一頭出口飛奔而去。
小方悵然嘆了口氣,只好匆匆走出巷外……
這時候,距離“大鴻運賭場”僅隔兩條馬路處,有個“幽蘭公寓”,是專門臨時出租房間的。名為公寓,實際上等於是個旅館。
它所不同的是,來這裡掛羊頭賣狗肉的公寓住的客人,幾乎全是成雙作對而來,大多數都是“野鴛鴦”。
下午這裡忽然來了兩對男女,分別要了兩個相鄰的房間,並且付出五千葡幣的代價,要把公寓的電話搬進他們的房間去專用。
這個代價相當於兩個房間十天的租金,新裝一個電話也花不了這麼多。有錢能使鬼推磨,那還不是一句話,電話立刻就搬進了房間。
他們這兩對男女,看來大概也是來“逢場作戲”的“野鴛鴦”,但為什麼要把電話獨自霸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