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部分(3 / 4)

小說:靜靜的頓河 作者:換裁判

?”

“那邊的葉蘭斯克和維申斯克都暴動起來啦。福明和蘇維埃政府統統從維申斯克逃到託金去了。好像卡贊斯克、舒米林斯克和米吉林斯克人也都暴動起來啦。明白了吧,真是天翻地覆,啊?”

葛利高裡的額角上和脖子上都暴起青筋,瞳人裡射出了青光。他掩飾不住自己的高興:說話的聲音直哆嗦,汙黑的手指頭毫無目的地直摸索軍大衣釦子。

“那麼你們……村子裡呢?什麼?怎麼樣?”

“什麼動靜也沒有。我剛才碰見了主席——笑著對我說:”對我來說,禱告哪方的神都一樣,只要有一個神就行啊。“你從你的窩裡爬出來吧。”

他們往家裡走去。葛利高裡邁開大步走著。主人緊跟在他身旁講:“第一個起事的是葉蘭斯克的紅石崖村。前天有二十個葉蘭斯克的共產黨員到克里夫斯克和普列沙科夫村去逮捕哥薩克,但是紅石崖村的人聽到了這個訊息後,就開了一個會,決定:”咱們還要忍耐到什麼時候啊?把咱們的老子捉了去,下回就輪到咱們啦。

備上馬,咱們去把被捕的人搶回來。“於是湊了有十五六個人,都是些強悍的小夥於,由一個好鬥的、姓阿特蘭諾夫的哥薩克率領著。他們只有兩支步槍,有的人手提馬刀,有的人扛著長矛,還有人拿著叉子。他們越過頓河,馳往普列沙科夫村。

共產黨們正在梅里尼科夫家的院子裡休息。紅石崖村的人以騎兵衝鋒的陣勢向院子衝去,可是院子有一道石頭圍牆。他們衝了一下子——就退了下來。共產黨員們擊斃了他們一個哥薩克,願他在天之靈安息。他是在追擊時被打下馬來,摔在籬笆上。

普列沙科夫村的哥薩克們把他抬到官馬廄裡。而這位好漢的一隻手裡還握著一根籬笆杆……人們從他手裡拔出了這根杆子。從這個時候起,蘇維埃政權的末日就來到啦。好吧,叫它見鬼……去吧!“

來到家裡,葛裡高裡貪婪地把人家剩下的早飯全吃光了,然後跟主人一同走到街上。在街角巷尾,哥薩克們像過節日一樣,成群結夥地聚集在那裡。葛利高裡和主人走到這樣一群人跟前、哥薩克們把手舉到帽邊回答他倆的問候,矜持好奇地帶著期待的神情打量著陌生的葛利高裡。

“這是自己人,諸位哥薩克!請大家不要多心。諸位聽說過韃靼村的麥列霍夫家族嗎?這是潘苔萊的小兒子葛利高裡。他在我家躲出了一條命,沒被槍斃,”主人頗為自豪地說。

大家一聊起來,就有一個哥薩克講起列舍托夫斯克村、杜布羅夫卡村和切爾諾夫村的人是怎麼把福明從維申斯克趕出去的,——但是這時候,在街盡頭,陡立的白石山崖下出現了兩個騎馬的人。他們沿街跑來,在每一夥哥薩克跟前都停一停,撥弄著馬,揮舞雙手,叫喊些什麼。葛利高裡急不可待地在等待著他們跑過來。

“這不是咱們的人,不是咱們大魚村的人……一定是從哪兒來的信使。”那個哥薩克仔細地觀察著說,不再講述佔領維申斯克的故事了。

兩個騎馬的人馳過鄰近的衚衕,來到他們這夥人跟前。前面的一個敞懷穿著一件農民粗呢上衣,沒戴帽子,通紅的臉上全是汗水,灰白的馨發披散在額角上,他姿勢漂亮地勒住奔馬,把身體往後仰得不能再仰了,右手往前伸出去。

“哥薩克們哪,你們怎麼像老孃兒們似的,就會站在衚衕口磨牙呀?!”他用帶哭的聲音喊。怨恨的眼淚使他聲音嘶啞,激動得紫紅的臉頰直哆嗦。

他騎著一匹只有四歲口、還沒有生過駒的漂亮的、總在不停地跳動的驟馬,它全身棗紅色,白鼻樑,大粗尾巴,四條細腿像鐵鑄的似的。它打著噴鼻,直咬嚼子,蹲下後腿,直立起來,要掙開韁繩,好再引人注目地、噠噠地去飛奔,好讓風再在它耳邊呼嘯,吹得它的鬃毛嗖嗖響,好讓嚴寒凍僵的大地重新在它那光滑的蹄子下轟響。驟馬細薄皮下面的每根筋,每塊肌肉都在跳動。脖子上突出一道道的縱筋,閃光的粉紅色鼻孔直哆嗦,寶石似的鼓出的眼睛,往外努著充血的白眼珠,嚴厲地。

惡狠狠地斜瞧著主人。

“靜靜的頓河的兒子們,你們怎麼還在這裡站著呀?”老頭子把目光從葛利高裡身上移到其餘的哥薩克身上,又叫喊起來。“他們在槍斃你們的父親和祖父,在搶劫你們的財產,那些猶太委員們在嘲笑你們的信仰,可是你們還在嗑葵花子,上游戲場去尋歡作樂啊?你們是在等著他們把繩套套在你們脖子上嗎?你們還要在婆娘們的裙子邊偎依到什麼時候呀?整個的葉蘭斯克地區,不論老少都暴動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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