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紅軍進攻失敗的根本原因,是由於頓河上游哥薩克的暴動。在三個月的時間裡,暴動像爛瘡一樣,腐蝕了紅軍前線的後方,軍隊要頻繁地調動,妨礙了對前線的武器彈藥和物資的不間斷供應,往後方運送傷病員也困難重重。僅僅從紅軍第八軍和第九軍就抽調了約二萬兵力去鎮壓暴動。
共和國的革命軍事委員會由於不瞭解暴動的真正規模,所以未能及時採取有效措施去鎮壓暴動。起初只派一些雜牌隊伍和分隊(如全俄中央執行委員會軍官學校派出了一支有二百人的隊伍),一些兵員不足的部隊和人數不多的部隊去阻擋,但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一些零星的紅軍部隊包圍了直徑已達一百九十公里的暴動地區,各自為戰,沒有統一的作戰計劃,所以儘管跟叛軍作戰的部隊已多達二萬五千人,但收效甚微。
十四個補充連和幾十支阻攔部隊,相繼調查封鎖暴動地區;從坦波夫、沃羅涅什和梁贊派來了一些學生軍。一直等到暴動的規模越來越大,叛軍已經用從紅軍手裡奪得的大炮和機槍武裝起來的時候,紅軍第八軍和第九軍才各自從所屬部隊中抽調出一個配備了炮兵和機槍隊的師進行掃蕩、叛軍受到了嚴重的損失,但是並沒有被打垮。
頓河上游大火的火星蔓延到鄰近的霍皮奧爾河地區。這裡在軍官們的指揮下,發生了幾次人數不多的哥薩克暴動。阿利莫夫中校在烏留平斯克鎮網羅了相當可觀的一批哥薩克和潛逃的軍官。暴動原定在五月一日夜裡發動,但是陰謀被及時發覺。
阿利莫夫及其部分同謀者在普列奧布拉任斯克鎮屬的一個村莊裡被捉獲,由革命軍事法庭判決槍斃,暴動由於被及時地砍去了腦袋而平息下去。因此,霍皮奧爾河地區的反革命分子未能與頓河上游地區的叛軍聯合起來。
切爾特科沃車站本來駐有幾個紅軍混成團,五月初,全俄中央執行委員會軍官學校的支隊開到這裡下車了。切爾特科沃站是直接與叛軍戰線的西部地區毗鄰的東南鐵路終端車站之一。這時候,米古林斯克、梅什科夫斯克和卡贊斯克等鎮的哥薩克,正以大量的騎兵集結在卡贊斯克鎮地區的邊界上,與改取攻勢的紅軍各部隊進行殊死的廝殺。
車站上傳開了這樣的謠言,說哥薩克已經包圍了切爾特科沃,而且立刻就要發動進攻了。雖然這裡離前線不下五十俄裡,而且前面還有紅軍部隊守衛,如果哥薩克真的突破了戰線,也一定會通知——但是車站上卻亂成一片。排好隊的紅軍部隊也亂了營。教堂後面的什麼地方,喊出了響亮的日令:“執槍!”人們開始沿街奔跑,亂竄。
原來是一場虛驚,把從馬尼科沃鎮向車站開來的一個紅軍的騎兵連當成哥薩克了。學生軍和兩個混成團向卡贊斯克鎮方面開去。
過了一天,剛剛開到的喀琅施塔得團幾乎全部被哥薩克殲滅了。
哥薩克們在跟喀琅施塔得團第一次交手後,就進行了夜襲。喀琅施塔得團不敢冒險去佔領叛軍放棄的村落,派出崗哨和潛伏哨以後,就在草原上宿營。半夜裡,幾個哥薩克連包圍了這個團,進行了猛烈的射擊,廣泛使用了不知道是誰發明的製造恐怖的辦法——敲打大塊的木頭響板。夜裡叛軍敲打這種響板冒充機槍掃射:這響板發出的聲音跟真正的機槍射擊聲是很難分辨的。
於是,當被包圍的喀琅施塔得團的戰士們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聽到無數“機槍”噠噠的掃射聲。自己哨兵慌亂的射擊聲、哥薩克的吶喊呼號聲,以及越來越近的騎陣馬蹄的轟鳴聲,就向頓河邊衝去,衝破包圍圈,來到河邊,但是被騎兵的衝鋒打得落花流水。全團只活下來幾個能遊過春水氾濫時寬闊的頓河的人。
五月,紅軍新的增援部隊開始從頓涅茨方面向叛軍戰線開來。第三十三庫班師開來了,這時,葛利高裡·麥列霍夫才第一次真正感覺到打擊的全部力量。庫班師毫不停留地追逐著他的第一師。葛利高裡節節敗退,放棄了一個又一個的村莊,向北面的頓河退去。在奇爾斯克邊境上、卡爾金斯克附近,他停留了一天,後來在敵人的優勢力量壓迫下,不僅被迫退出了卡爾金斯克,而且不得不火急請求派來增援部隊。
孔德拉特。梅德韋傑夫從自己的師裡抽調了八個騎兵連給他。梅德韋傑夫的哥薩克裝備精良,簡直令人吃驚,每個戰士的子彈都很充足,全都穿著很整齊的軍裝和結實的皮靴——都是從俘虜的紅軍戰士身上剝下來的。很多卡贊斯克的哥薩克,儘管天氣已經很熱,還都穿著皮上衣炫耀,幾乎每一個人都掛著一支手槍,或者有一個望遠鏡……卡贊斯克的哥薩克在一定時間內擋住了第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