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又遞了方帕去與她擦,唐糖這才止了淚。
回去強忍難受讀了幾頁,才覺出這冊奇書的名不虛傳之處來,倒是真有了些相見恨晚的意思,再放不下了。
這天唐糖正巧閱至其間某一頁,目光凍結,瞬間屏住了呼吸。
紀理心細,看她半天出神未動,問了聲:“怎麼了?”
唐糖似夢初醒,笑得略敷衍:“沒事。”
“當真?”
“噢,就是看到書裡說到,上古時候流傳下來的一種極細浮塵……含磁,嗯真沒什麼。”說罷繼續低頭投入其中。
她愈這麼說,紀理愈將她側臉盯望了半天,送了瓤橘子去她唇邊。
唐糖正出神,下意識一口……
橘汁四濺,被咬痛手指的人強忍著沒抱怨,只冷笑:“你究竟看到了什麼?”
“咬痛了沒有?”
“你說呢?”
唐糖抽過手巾替他擦拭,細細查了指頭上無有牙印,又裝模作樣替他吹了吹,邊推書與他瞧:“大人可以自己看。”
紀理任由唐糖侍弄那根手指頭,淡掃書頁,確知書中句句如她所說,這才略略安心。
唐糖擱下書,卻指摘起今日收到的木材質地來:“這個……大人今日尋來的木片不對啊,木鳶是要飛起來的,飛一半一頭不堪重負栽倒了可不行。大人再去尋,最好是找桐木類,以鳳凰木為最佳,輕韌度都滿足。”
“好。”
唐糖苦催:“快點找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這兒圖紙都已畫好,只等您這東風。”
“巧婦,哼,也不知幾時能吃到你動手做的飯?”
唐糖面紅:“不是我不想給大人做,實在是阿步做的飯太好吃,毀了大人的胃口事小,若真吃出點什麼事故來,性命交關,爺爺那裡我就無法交待。”
“我記得唐小姐說我是個禍害,我怕什麼。”
“這話您還真往心裡去……待我為大人做成這個木鳶,我請大人下館子賠罪便是!”
“好。”
“一言為定,聽說南城的小九天就不錯。”
“哼,你捨得?”
“只要大人一句話,捨不得也要舍!”
“我記得是我麻煩你。”
“大人見外,這種事情也能算麻煩麼,您吩咐就是了。”
他總覺得唐糖今夜待他既疏離客氣,又忽然對他多了許多遷就。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再也說不上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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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寶暘這些日子埋在紀陶舊日卷宗裡一籌莫展,其中讓唐糖眼熟的線索惟有一條。
“唐糖,你瞪著這春水二字都小半時辰了,難道你聽紀陶提過的?”
在益王府血案之兇犯筆錄旁,標有紀陶親手所書“春水”二字,卻再無更多詳細。
關於春水軒和徐春水,紀二或許知道更多,但以他這人的城府,想要撬開他的嘴聽一句真相,那是難於登天。
況且春水軒已在西京的一場大火裡化作灰燼,連掌櫃程四都已不在,此線蹊蹺險惡之極。二哥哥想必也恰恰困在某一個點上,愁而不得解罷?
“噢,並沒有,我就是眼熟。”
“別琢磨了,又到散衙的時辰,法曹約了哥同去刮痧,哥何來的心思?走罷哥送你回。”
唐糖笑勸:“寶二哥不要沮喪,都會好的。”
裘寶暘仰天長嘆:“好什麼?哥同你兩個來這兒眼看小兩月,紀陶的案子一籌莫展,哥交不了差事小,真心覺得對不起兄弟。”
唐糖倒沒覺得他對不起紀陶,卻真心覺得自己怪對不起寶二爺的。鹿洲一事將他矇在鼓裡,所有有涉紀二的線索她也都包著藏著,生怕他知道。
寶二爺一向罵自己重色輕友……其實罵得也並非一無道理。
不過重什麼輕什麼,日後回過頭看便不再重要,反正到頭來人與人都是一樣的道別。
“今日我不用早歸,請寶二哥南市喝酒可好?”
“糖糖你好生闊氣!南市酒樓可是一等一的燒錢,你才掙幾個?紀二又待你那般摳……”
“您去不去?我有話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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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飯桌上才告訴裘寶暘,自己最近恐怕得請個假出趟門。
裘寶暘十分驚訝:“請什麼假?莫不是你家紀二要帶你遊山玩水去?紀陶的事情怎辦?唐糖你是愈發重……”
“他不去,我回趟家。”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