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朱掌櫃果然懂得人心,唐糖笑著擦淚:“對了,說起方才那個迷宮鎖,上回紀陶領我過此處,教我弄壞之後那玩意也不知道哪個裝的?居然被人裝倒了。”
朱掌櫃捂嘴大驚:“倒了?是……我裝的啊,那道門若非緊要並不起用,我只用先夫從前教的法子裝回去,教阿祿隨便糊了糊牆……裝完連試都忘了試。”
唐糖暗歎造化:“那真是陰差陽錯了,反是這裝倒了的迷宮鎖才幫了我。不然那人已然得手,我估計已跟他上了不知去往何處的船,朱掌櫃還得被我拖累下去。”
朱掌櫃年紀不小,卻很好學,唐糖將方才開閉門鎖的思路大略給她講了,她點頭長嘆:“唐姑娘確實厲害,當日我還道是三爺信口開河……”
唐糖羞臉:“他從前也同您提過我麼,提我作甚,我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朱掌櫃挑起眉毛重新打量她一番,又是一聲低嘆:“你這小姑娘,捏著他的鑰匙,卻竟然不知……”
“知道什麼?”
“當日我與先夫一同送三爺至鹿洲西碼頭,他要在那兒等候開去三清鎮的船。”
“這個……我知道啊。”
“那是個仲春的傍晚,三爺同我們道別時滿面喜氣。他帶了他親手置辦的兩件聘禮,等那將至的夜船,好於第三日的白天趕到孟州,上他心愛的小姑娘家中提親……”
作者有話要說:三爺:這張沒有做到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罷,我都快到了
大綱菌:你哥哥把你的分數都拉光了,不稍微幫摸賺回兩分你老婆都沒了
第78章 羅盤鎖
唐糖不敢置信:“怎麼可能?”她攤開手掌;“這鑰匙……”
朱掌櫃笑著起身:“我們今日躲得倉皇,卻是多對了地方,你且等著。”
唐糖不明其意,朱掌櫃走去窖旁的角落;往個爐子裡點了一叢炭,爐內溫度升高;爐後牆壁竟洞開出一道小石門來。朱掌櫃挪開炭爐,從石門裡頭抱出個挺沉的大紫檀木匣子;回過來遞與唐糖:“假當票我是不認的,三爺存的東西,自然是要認人;我本還道經了這麼多變故,早就物是人非……真是替他高興。”
“紀陶存了那麼大件東西在這兒?”
唐糖對著那麼老大個匣子;自然習慣性地附耳去聽,敲一敲發現全無異響,那鎖孔是由一枚青玉環鑲成,打得十分精緻,她以為鎖眼凹陷在裡頭,伸小指頭摸了摸,那內壁光滑無物,不禁有些奇:“這金鑰匙不是開這鎖用的?”
朱掌櫃掩唇笑:“唐姑娘同先夫一樣,機關巧物擺弄多了,總以為這世上處處皆機巧。三爺的確是投你所好,不過這鑰匙不是這麼用的。”
她幫著將那玉環往左側一推,原來那匣蓋無甚奧妙,薄薄一片抽出,匣子上方現出一輪羅盤來。
唐糖激動不已:“這是傳說中的羅盤鎖!我小時候在京城天王廟的珍寶會上見過,那波斯老兒開了個天價,那時候我們人小,身上沒幾個錢,紀陶一聽價錢高得咋舌,說將我賣了都不夠換的。”
“的確是不夠。當日我不識貨,先夫卻與唐姑娘算是同好,便同三爺玩笑,說願用他的賭坊換這羅盤鎖,問三爺肯是不肯。三爺哪裡肯允,只許他玩了一回。”
“紀陶別是把自己賣了罷……”
“先夫倒是問了,三爺笑而不語,估計代價不菲。當日他雖弄得此物,卻也嘆說不會擺弄,這才便宜了先夫,由著他玩了許久,幫著三爺設了八位密符。”
羅盤中央有根金色圓軸,唐糖將手中胖金鑰匙伸去比了比,那鑰匙正巧可以巢狀在圓軸之外。
神奇的是,那鑰匙套上圓軸後,竟兀自緩緩繞圈轉動起來。唐糖認出這金鑰匙哪裡是什麼鑰匙,根本就是這個羅盤的指標。指標轉了大半圈,忽地停住了,就指在羅盤西北角處。
羅盤的外圈本是死的,這一刻果然觸之可轉,唐糖撥著轉了幾個方位,琢磨道:“這密符我還當是某人的生辰八字,此處我將紀陶生年撥在這裡,這指標卻穩絲不動,可見並不對。”
“唐姑娘的生年呢?”
唐糖試了試:“也不對。”
“我想起來!那天三爺說,唐姑娘滿了十八歲,尊祖父才肯放人,故而即便提了親,也要待去年年底方可成親,故而他請託先夫索性替你倆將吉日吉辰都一併算好了,正是去年的十二月初九。三爺極滿意這個日子,說長長久久,口彩亦好。”
唐糖低罵:“這老狐狸怎的這般悶騷,好歹事先露上半點口風……他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