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此地事了,他孫飛虎……要不要考慮下拜三道長為師呢?
唐糖催著:“行啦,還有第二樁請託——是什麼?”
第二樁請託很有些玄妙,這崑崙國也不知主要是從事什麼產業的,傳教?賣魚?說是為令眾人體悟天地之好生之德、載物之厚,故而要求趙氏建國之後,於崑崙墟上方的雪域之間,建一個超大的放生池。
放生池落成之後,能護佑那些出得崑崙的麒麟子,在中土一切平安,同時亦能庇佑趙氏一族永世興旺,國祚綿長。
二事做成之後,崑崙國還有巨禮相送——世間盛傳之始皇傳國玉璽。
“我這一路過來,於雪域裡可沒有看到什麼所謂的放生池,齊王說的那個放生池,難道不是下頭養鯢的池子?再說雪域之中建魚池,那魚不都成了凍魚?怎麼有可能養得活?”
紀陶亦搖搖頭:“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高祖應當是食言了。”
“這件事情……你是說,前一樁,那崑崙國麒麟子入漢,是實施了的。後面魚池之事,高祖沒有照辦?”
“有很大可能。”
“嗯,非但沒有照辦,他還將這個地方封了!但是問題在於,建個魚池,最多花些工本,最壞的結果是魚養不活,但好歹踐了諾,非不為也,是不能也。而且照這裡的說法,這件事情對趙氏有百利而無一害,傳國玉璽都在人家手裡,趙氏高祖何苦要食言而肥呢?”
“你想不透?”
唐糖搖搖頭。
紀陶心疼地揉揉她的鼻子:“孩兒們今日可都聽話?”
“聽話的。”
“只有一個緣故。”
唐糖猛想起紀陶此前說的人心不能饜足之語:“你是說,高祖爺反悔,是因為平定天下後,想起了於崑崙國養傷時度過的那些神仙般的日子?可那些不是崑崙人吹牛皮麼……”
“吹牛皮是你的猜測。”紀陶指指那段描繪崑崙國的文字,“吹牛的意義何在?祖父永葆童顏,你的皮肉受了傷,癒合的速度驚人,這都是長生的明證。帝王坐擁天下之日,能再令他起貪念的事情不多了……”
“那他理應再赴崑崙,求訪長生之道才是。紀陶,我還有一個疑問,這裡不正是號稱崑崙舊城?這一族百年前還在這裡書寫下文字,現在他們究竟去了哪兒?”
這個地方顯然是百年前所建,建造的目的,想必正是為了掩蓋那筆交易?”唐糖有些緊張道,“難道是被……趙氏害死的?”
“不像。如果崑崙國有讓外族人遠邇來服的神力,趙氏對其當是十分忌憚。”紀陶搖頭仍覺得不像,再指那畫壁,“這個地方建造得如此精緻,書寫亦很從容。你看,這裡還有一處證據,記錄高祖離開時,悄悄於離途之中留下印記。然而行文中稱,這些印記不過都是徒勞之幻覺。我為崑崙一案,詳讀過許多史料,史載高祖僅在開國當年,就曾兩次入崑崙境……現在想想,高祖多半是回去尋了,然而尋向所志,卻迷失……不復得路。”
“匪夷所思。”
“是。”
“紀陶,你的觀點是不是,高祖尋不到來路,便索性封死……能不能算出口?無論如何,這個地方是唯一同崑崙國有所聯絡的,他為何要封死?他當留著那些出口,才有求取長生的機會。”
“你別忘了那一批遠赴中土求學的麒麟子,他們尚留在這裡。”
“他們一定有法子回去!”
“為了引他們回到故土,也當封存這個地方,以便回鄉之人不得其路而歸時,好守株待兔,一舉……”
唐糖心都快躍出來:“這個解釋十分合理!”
“我都只是在作假設,僅從禿鷲為人來推測,若高祖是齊王那樣的人,這樣的推論便全然說不通了。”
“趙思危那就是個奇葩……他根本沒興趣多活,說是活夠八十足矣。”
紀陶驟然沒興趣推理了,臉一沉:“八十歲?你倆約好的?”
秦驍虎一直像個局外人似的旁聽,這會兒使勁嗅了嗅空氣,這間屋子本來沒有氣味,現在空氣忽就變得酸了。
唐糖急辯:“沒有沒有,我就隨口一說。方才說到了哪兒……哦,守株待兔。只是不知那些麒麟子後來的下落……”
紀陶又彆扭了一下,方才繼續道:“趙氏祖訓中,也許還有趙禿鷲不曾透露的部分。或者高祖的後代們更換了目標,他們不曾親見高祖提及的那一處崑崙仙蹟,更苦尋不見,只得轉而去探尋那些看的東西,比如麒麟子不老之謎。這樣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