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擔心那個窟窿……果然忽地“轟隆”一聲,那一抹亮光倏忽就熄了,聲音隔絕,上頭的那個世界如同在瞬間消失無蹤,只剩底下這片靜默黑暗。
有人將那個洞口給堵上了。
封洞之人的應該用了塊什麼石頭,不過這會兒唐糖就算力大搬得開那石頭,她也不可能公然在人群之中從這個窟窿裡鑽出去。堵洞人很可能就是那個假席勐,當是真的為了掩護她的行跡,總不見得教人發現,齊王殿下的來福公公是隻胖地鼠罷。
那股潮溼黴腐的氣息迫得唐糖極不舒服,她並不覺得害怕,因為紀陶就在不遠處。但她終是猶豫起來,本因不知那小狐狸臉啟動後,會有甚樣意想不到的東西出現,她是打算出去知會紀陶後再折返入內的,這會兒一時半會兒出不去,要不就先……
她用自小就用的法子咬破手指,擠出血珠,輕輕塗布於那枚狐狸臉的表面,她以為門後頭亦是會開出一片漆黑,孰料那水滴洞最窄處的石壁“吧嗒”緩緩移開,那條緊窄石壁之後,竟露出一間金碧通明的中型空殿來。
不知哪個地方傳來些縹緲的舞樂之聲,殿堂之內沒有任何陰森恐怖的氣氛,連先前惹人噁心的黴腐之味亦不見了。她驚訝得無以言表,如果說這個地方連趙途玖都不知道,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所在,又是何人於牆上點燃的長明之燈?
唐糖以為這個殿堂必定通往城中別的所在,然而細細繞了一圈,卻發現這間屋子除了那個水滴洞的入口,根本沒有別的出路。
殿堂一側繪了一幅巨幅壁畫,色澤無比豔麗,有如是新近繪上去的。唐糖不懂丹青,只認得上頭那幾個瘦瘦巴巴的西域飛天。
雖說紀陶從來並不嫌棄她瘦小,不過自從她懷了孩兒,自己還是慢慢意識到姑娘家有時候還得有一些肉,才好看的。
紀陶少時反反覆覆做過一個夢,夢裡頭有架大木鳥,可以載人,人能駕乘它於高空裡翱翔。
夢醒了他告訴她,又玩笑說:“小糖糖,你說哥哥以後要不要當一個會飛的神探?”
“要!”
唐糖為了滿足紀陶的這個夢,不知道偷偷翻閱了多少書籍,後來入京,她開始零零散散地做一部分,去年紀陶生辰那天,她本已將那架大鳶的主體都畫了出來。
這也正是為什麼後來紀陶喚他做小木鳶,能夠那麼順利的緣故。
那些零散部件都在去歲冬天,被她埋了紀府南院。那個時候她傻乎乎被老狐狸騙,自以為移情別戀,辜負紀陶,便一意埋了。這個磨人的老狐狸!
想來要非這半年顛沛,家中那架大木鳥怕是早就完工了。
要是紀陶看到畫上輕盈的飛天,到時候肯定要笑她如今像一個球,上不了木鳥罷。
這座空殿之中實在無有別的值得注目的東西,唐糖只好繼續琢磨壁畫。
整幅畫總體看來略嫌簡單,但於近處細看,煙霧繚繞中,除那寥落飛著的幾個飛天,整幅畫壁的底色之上,竟是密密繪著許多工筆的青鳥。
青鳥的形態各異,唐糖慢慢發現這些形狀根本不是鳥身飛翔的姿態,倒像極了崑崙的蝌蚪文字!
那麼多密佈的青鳥,難道根本就是一幅文字碑帖?
可惜唐糖完全看不懂,別說他們分佈得如此繚亂花哨,即便按列排得整齊均勻,唐糖照樣不認得它們。儘管一直有老狐狸在旁薰陶,可唐糖一看這蝌蚪字腦殼就疼,一冊經書裡她能認出的惟有那個“麒麟肉”,不過這個詞,在這面壁畫上顯然未被提及。
這面畫壁之上必定記載了一些與秘密相關的東西,無論如何也要出去將老狐狸弄來,不然她一個人是怎麼都無法解開的了。
這個時候唐糖聽見有工具在石門之外鑿打的聲音,方才的石壁門早已經自動閉合上了,她有些緊張,要是被禿鷲的人闖入,來福公公這個時候是不當在這裡的,自己的身子遲早會被揭穿,齊王殿下要怎麼解釋?這幅未解的畫壁恐怕更是難保。
然而凌亂的鑿打之聲忽而停了,換之以規律的敲擊聲,三長、六短。
因為那夜中過席勐的詭計,唐糖變得更為謹慎,輕輕回了三聲,外頭有人在說:“有人在麼?”過了會兒那人又道,“這個縫真會是個藏寶洞?太離奇了。”
秦驍虎的口音極重,唐糖一聽就認了出來,便急將石門邊的暗鎖撥弄了一下,石門應聲而開,席勐就這麼出現在視線裡。
她冷汗:“你是……”
可那席勐傻乎乎的:“來公公里邊是你?”
道長陰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