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大名。”他幾月來行走江湖,見識早非昔比,言語間已有江湖風味兒。
那兩名客人相識一笑,那滿臉鬍鬚的人走上前去,朗聲道:“小兄弟啊!昔年山東一會,你已忘了我麼?”
盧雲一愣,仔細看著眼前這人,腦中急轉,他“啊”地一聲,霎時想起昔年獄中的那位江洋大盜來,他顫聲道:“原來是閣下,獄中匆匆一別,想不到卻在此地相見。”
那人見盧雲認出他來,當即大笑道:“好小子,記性不壞嘛!還能認得我‘九命瘋子’常雪恨。”說著朝另一人指去,道:“這位是‘火眼狻猊’解滔解大哥,方才給那膿包冒充的便是他。”
盧雲見解滔雙目如電,神色間頗見歷練,想來是條有名的好漢,連忙拱手道:“小子盧雲,見過解大爺。”
解滔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忽聽湖裡傳來那群無賴的呼喊聲,那群人水性不壞,正朝岸上游來。
解滔笑道:“這群妄人跑來太湖旁撒野,還驚擾了咱們盧兄弟,不教訓一下不成。”說著朝遠處柳枝一指,道:“咱們把這群王八掛在那兒,一隻一個,讓他們隨風漂盪,最是有趣不過。”
盧雲一笑,他見此地離那柳枝有數百步之遙,不知這解滔要如何把人掛上。卻見解滔從包裹中取出一隻大弓,跟著彎弓搭箭,笑道:“兩位看好了。”只聽刷地一聲響,那箭破空而去。
一名無賴正自遊動,猛見長箭射來,驚道:“媽呀!”一時閉目待死,誰知那箭只射中了那無賴的衣領,絲毫沒有傷到皮肉,箭上勁力帶過,那無賴身不由己的飛了出去,只聽啪地一聲,那箭已然定在柳枝之上,那無賴驚叫連連,身子卻高掛在柳枝上,正自隨風搖擺。
常雪恨笑道:“痛快!痛快!”
盧雲見箭上所附真力非同小可,心下也是暗自驚歎。
解滔笑道:“這是第一個,且看其他幾人!”
只聽刷刷數響,霎時連珠箭發,四箭破空飛出,餘下四名無賴驚得呆了,待要潛水躲開,卻已閃避不及,登時給解滔的飛箭射中,四箭去勢勁急,猛烈異常,只聽呼地大響中,兀自夾帶著四人的慘嚎驚叫,剎那間四人慘叫一聲,都給定在柳枝上。遠遠望去,只見五名無賴整整齊齊的排作一列,好似用墨斗先行量過一般,竟是不差分毫。
那“九命瘋子”見盧雲目瞪口呆,笑道:“這位解兄每日裡賣弄箭法,實不可取,兄弟不必理會。”
解滔笑道:“我便算賣弄箭法,也比不上你整日尋人打架生事,那回要不是你上濟南府尋仇,卻怎會落到官府手裡?還要勞動我出馬去救。”
盧雲見這二人言語間頗為豪邁,雖知他們出身盜匪,卻也不敢稍失敬意,當下泡了壺茶,奉了上來,道:“兩位請坐吧!”
常雪恨坐了下來,端起茶碗,笑道:“兄弟啊,那日牢裡一別,你怎地淪落到賣面的地步?”
解滔見他這話說得重了,連忙使了個眼色。
常雪恨卻做不知,只笑了笑,道:“我說得沒錯啊!他好好一個人才,怎能在此賣面維生,豈不辜負了他一身好文章?”
盧雲微微一笑,道:“賣面是小營生,自然比不上英雄偉業,但我快樂逍遙,也沒什麼不好。”說著啜了一口茶,不再多說。
解滔微微一笑,道:“兄弟說得也是,不過我們這回下山,卻是奉了咱們陸爺的指示,前來尋訪兄弟入夥的。”
盧雲心下一凜,問道:“我與貴寶寨素不相識,閣下此言何意?”
說話間,忽覺肩上有人輕輕一拍,此時盧雲的武功已非泛泛,豈知竟有人能無聲無息地來到自己背後,忍不住大吃一驚,急忙轉身,卻見一人滿面微笑,正自望向自己。
盧雲見他須長及胸,一襲紫衫,約莫五十來歲年紀,眼光中英氣逼人,看在眼裡卻頗面生。盧雲心下遲疑,皺眉道:“閣下是……”
那人笑而不答,逕自拉過凳子坐下,盧雲見他指間戴著漢玉指環,腰上插了根馬鞭,看來十足是個王孫公子,卻不知是什麼來頭。
那人方一坐定,卻見解滔與常雪恨一齊站起,大聲道:“見過陸爺!”
那人卻不置可否,逕自取過茶碗,解滔敢忙搶上,替他斟上了水。
盧雲心中一驚,方知此人便是太湖群盜頭目了,當下往後退了一步,神色間大為戒備。
那陸爺見盧雲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當即笑道:“怎麼,不認得我了嗎?”
盧雲聽他口音十分熟悉,一時卻想不起來,只皺眉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