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俱都面無人色,只在暗自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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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那老者彷佛妖怪一般,誰還敢動上分毫,說個一字半句?那老者面帶殺氣,望著帶頭軍官,冷冷地道:“是你自稱怒蒼山主?”說話間翻身下轎,便朝帶頭軍官走去。
這老者身材高大,目光生威,眼看一步步走來,好似要張口吃人一般,帶頭軍官大驚,自知死無葬身之地,急急翻落馬背,雙膝軟倒,拱手求饒道:“大王,不關小人的事!”其餘兵卒見狀,也是嚇得心驚肉跳,一時全數滾落馬背,只管跪地不動,少時更有啜泣聲傳出。
那老者傲然上前,冷冷望著言二孃等人,道:“是誰自稱怒蒼山主,給我站出來了。”
陶清、哈不二等人雖想答話,但給這老者一瞪,全身只感發冷,到口的話便又吞了回去。言二孃自來膽氣毫勇,正要上前說話,一人已搶到前頭,沉聲道:“朋友,有話衝著我說。別找旁人麻煩。”這人氣度沉穩,神色絲毫無懼,正是秦仲海來了!
那老者森然道:“你便是怒蒼山主?”秦仲海微微一笑,道:“我可沒認,那是旁人封我的號,做不得準的。”那老者面上閃過怒氣,暴喝道:“狂妄!”
驀地黑影一閃,一物當頭劈下,眾人大聲尖叫:“小心啊!”
火光竄動,當地一聲巨響,眾人耳中劇痛,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眾人定睛看去,只見秦仲海單手提刀,已然架住了那道黑影。旁觀眾人看得明白,那黑影卻是一柄大鐵劍,劍長九尺,若要立在地下,怕比常人還要高上一個頭,重劍夾內勁之威奮力斬落,著實讓人駭然,若非秦仲海神功已成,絕無可能擋得住這等剛猛劍法。
那老者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好刀法,這就是‘火貪一刀’?”秦仲海聽他叫破自己名號,登時把刀一收,拱手道:“正是在下。敢問先生高姓大……”
“名”字未及出口,那老者舉起鐵劍,劍風狂嘯中,直向秦仲海橫切過來,秦仲海見來劍氣勢太強,當即力灌左臂,單手硬接這一劍。
刀往劍來,當然巨響中,一股剛猛怪力撞上自己的臂膀,秦仲海面上閃過紅光,雙足灌下力氣,斷喝一聲,這才撐住了身體。
那老者將鐵劍收起,冷冷地道:“知道我是誰了麼?”
秦仲海連番與他重劍對撞,哪會不知此人來歷?當即吐出一口濁氣,道:“無愧‘鐵劍震天南’之名,前輩劍法果然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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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鐵劍震天南”李鐵衫。自離天山以後,眼看奸臣當道,中原無光,李鐵衫心灰意懶,便率著門人弟子在西域定居。本想在異國了此殘生,哪知前些日子止觀差人傳訊,言道怒蒼山有意復振霸業,他聽說此事,便率門人弟子,一同返回中原察看情勢。此刻便是他與秦仲海的第一回會面。
李鐵衫雙足跨開,以劍做杖,兩手按在劍柄上,仰望怒蒼神火。日頭高掛天際,輝映他老邁深刻的臉龐,更似當年雄距怒蒼的猛將氣勢。只聽他一字一頓,緩緩地道:“朋友,你我雖然素昧平生,但今番你既燃起聖火,老夫身為昔年五虎之一,便不能置之不理。”
秦仲海聽他說話爽快,心下大喜,忙拱手道:“承蒙高義,在下不勝之喜。”李鐵衫斜目望向秦仲海,冷冷地道:“先別謝我,想要老夫入夥,須先回答一事。”
秦仲海咳了一聲,道:“前輩但問無妨,小子據實以告。”
李鐵衫白眉豎起,仰望天際,看他神情嚴肅,當在回思往事。場中眾人不敢打擾,都在靜靜守候。除了狂風呼嘯,便只眾官兵抽抽咿咿的哭聲送入耳中,更讓人心添驚懼。
過了半晌,李鐵衫吐了口長氣,森然道:“制霸天下,所用者三:一曰天,二曰勢,三曰德。昔年山主秦霸先天勢德三者兼備,終得成就局面,雄霸中原一十四年。你今日想舉兵稱反,須得告訴老夫,天勢德三寶,你有哪一條?”
秦仲海給他這麼一問,忍不住愣了。自己殘廢斷肢,命運乖離,天命是差得遠了,再看形勢,己方只三五隻小貓,卻要與朝廷數十萬大軍開戰,那更是空空如也。偏生自己又是狂嫖爛賭之徒,如要談德望,那更是緣木求魚了。
秦仲海尷尬一笑,搖頭道:“抱歉得緊,這三樣東西,我統通沒有。”李鐵衫愣住了,睜眼凝視著眼前的青年,竟不知該說什麼。秦仲海見他面色難看,當下雙手一攤,聳肩笑道:“你別生氣,咱們上山起兵,但求一場痛快,什麼天人鬼怪的,我真的半樣也沒有。”
李鐵衫見他飛揚跳脫,凡事渾不在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