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泰豐涉水向前。
由於我們知道探險隊的行程,是計劃去的時候走左岸,回來的時候走右岸,而即使曾經遇到意外,他們也沒有理由會改變行程計劃,所以我們沿左岸前進,開始搜尋。
在那一大片水面上,實在不可能有任何痕跡留下,所以我們行進的速度比較快。
而等到接近峽谷的時候,水漸漸加深,雖然還不到膝蓋,可是水流很急,所以行進也變得相當困難。
張泰豐由於心急,竟然跌倒了好幾次,全身透溼,十分狼狽,可是他完全不覺得,那當然是由於他心中極度焦急的緣故。
等到過了那一大片水,進入了峽谷,行進就更加困難。我們必須攀過一塊又一塊的大石,才能繼續向前。而大石又十分溼滑,張泰豐和那兩人要費相當氣力,才能攀上一塊。我畢竟身手好得多,採用跳躍的辦法,就顯得容易。
不久我就發現,在高處的石塊由於水花濺不到的緣故,並不溼滑,而且在石縫中有植物生長,可以供攀緣之用,比在低處前進容易得多。
我相信探險隊經過這裡的時候,也應該發現這一點,我們循探險隊最可能經過的路去尋找,當然也最容易發現線索。
我在攀上了大約二十公尺之後,就叫張泰豐和那兩人也上來,由於水聲震耳,他們聽不到我的叫聲,不過他們一直在注意我的行動,看到我的手勢,也可以明白我要他們幹甚麼。
等他們三人也攀了上來,張泰豐喘著氣:“以這樣的速度,探險隊每天前進不可能超過十公里。”
我向那兩人望去,他們點頭表示同意。
這一點相當重要,因為從探險隊失去聯絡到搜尋人員來到現場,時間不超過三十六小時,就算探險隊行動很快,估計他們不會行進超過二十公里。
也就是說這二十公里的,就是我們應該搜尋的範圍。
我吸了一口氣:“從現在開始,每走一步,我們都要十分仔細周圍的情形,不要錯過任何線索。”
探險隊員一共七個人,而且攜帶許多物資,如果曾經在這裡經過,實在沒有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來的。
可是我們行進了一公里左右,還是完全沒有發現。
我曾經估計探險隊可能攀得更高,然而我在又登高了一些之後,發現我們行進的路線最適合,探險隊沒有理由舍易取難,所以仍然在這個高度向前走。
又走出了大約一公里,到了一處相當平坦的石坪,我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略事休息。抬頭看直升機,正因為飛過了頭,又轉回來。
我向那兩人望了一眼他們一直負責和直升機聯絡,他們搖了搖頭,表示直升機方面也沒有發現。
張泰豐越來越焦急,也越來越暴躁,我才坐下來,他就向我叫嚷:“怎麼不走了?坐著不動,怎麼找得到人?”
我知道他有焦急的理由,所以並不生氣,向他解釋道:“如果探險隊是沿這裡向前走,他們來到這個石坪,也有可能休息一下,你不妨在這裡好好找一找,看有甚麼發現。”
張泰豐顯然聽不進我的話,他恨恨地舉腳踢向一叢植物。那種植物有細長的葉子,開著紫色的三瓣小花,在進入山區之後,到處都是,並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
這時候張泰豐踢的那一叢,長在一塊很平整的大石下,植物蔓延上大石的一邊。
我把這種植物的生長情形形容得很詳細,當然是張泰豐這一腳踢出了大大的進展之故。
張泰豐踢這一腳,本來是無意識的,只不過是為了發洩心中的憤懣而已,卻不料他腳起處,那一大叢植物竟然被踢得飛了起來。在那一剎間,我和張泰豐都為之愕然,而那兩人卻一點也沒有奇怪的表示。
大叢植物,長得青翠,又開著花,當然應該有根。這種生長在山石上的植物,根部往往深入石縫,怎麼會給張泰豐一腳踢了起來?
那兩人看到了我愕然的神情,都笑了起來,順手抓向他們腳下所生長的同類植物,就提起了一大叢來,我這才看清楚原來這類植物並沒有根部,根本就是在石頭上放著生長的!
後來我知道這是一種空氣植物,透過組織結構特殊的葉子吸收空氣中的水份和營養,沒有根部。這種植物有很多類,統稱“鐵蘭”(TILLANDSIA),都會開很美麗的小花,是中美洲的特產。後來白素和紅綾帶了不少回去種植,效果極佳──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卻說我看清楚了這種植物沒有根部之後,正在感嘆大自然造物之奇,就忽然聽到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