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表白的一句話,我卻莫名的感覺心痛。大概是因為他說再也不會上線了吧。
我的似水年華,再也不會出現了。
就好像我的江皓,再也不是我的江皓一樣了。
他還是會出現,卻不會和我的人生所有關聯。他還是會出現,卻不會出現在我的幸福裡。
我坐在窗臺邊兒上傷春悲秋了一會兒,然後接到鮮花店的電話,告訴我我預定的鮮花已經幫我送到酒店前臺了。
我洗漱了一下,也沒化妝就出門了。
一開始我去看小卷卷的時候還可以漂漂亮亮的打扮自己,現在為了不被記者跟蹤,我每次出門就像做賊一樣。
我並不是害怕被人知道小卷卷的存在。
就像很多明星隱婚或者隱瞞自己有孩子一樣,我們怕的,是打擾了身邊人的生活。沒經歷過是不會動這種每隔幾天就被人跟蹤的感覺,會讓人崩潰。
在計程車上我跟林夏打電話,她知道我每年這幾天都會回北京的。
林夏聽到我說在計程車上的時候就急了,“你現在還坐什麼計程車啊,讓公司給你準備車啊。”
我拉低帽簷,小聲的說:“我不想那麼張揚。”
“這算什麼張揚,這才叫低調。那個許芊芊,前不久就被一計程車司機給曝光了她從酒店打車去什麼地方,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吧,哭了一路。”
我一聽,心裡挺不是滋味兒的,“林夏,我知道你什麼意思。”
“咳咳,我可什麼都沒說啊,反正那個事兒你可得考慮好了。再說江皓那個,反正他公司也搶回來了,弄不好哪天就黃了?別到時候他不結婚了,你把自己給嫁出去了,有你後悔的。”
“夏夏!”
“行行行,我知道了。但是你還是小心點啊,上次許芊芊碰見的那個計程車司機根本就是個狗仔隊,專門裝成司機去挖新聞。”
我抬頭看了看這個司機,看著也不像記者,其實我一年也打不了幾次車,應該不會像許芊芊那麼倒黴。
掛電話之前,林夏還和我說有空聚聚,她說江皓好像又要出國了還是怎麼的。
如果不是還有司機在,我都要和她發脾氣了,“夏夏,那些事別和我說了。”
說完這句話,我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剛好車也停在了當年那個酒店的對面。
時間真快,小卷卷都離開我三年了。
下車時司機還囑咐我今天天氣不好,別在外面待太久。
我說謝謝,這麼好的司機,怎麼可能是狗仔隊。
我抱著花束走到了那個小花園,找到了那棵樹。趁著周圍沒有人,我把帽子和墨鏡都摘掉了,然後把花放在樹下面。
和每年一樣,我從包裡拿出卡片和筆,在卡片上寫下幾行字:小卷卷,生日快樂。今天你三歲了,天天姐姐在三歲的時候已經很聰明瞭,我想你也是的。雖然媽媽一直成績不好,傻傻的,笨笨的,但是爸爸很聰明,所以你也會像他一樣聰明。爸爸也很帥很能幹,這兩年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爸爸的事,但是現在我想要告訴你,他其實是個好爸爸,不要怪他一直沒來看過你。媽媽愛你,爸爸也愛你。
這是我第一次在卡片上寫下了這麼多的話,寫的時候會想著江皓。
我們不再是夫妻了,但我們還是小卷卷的爸爸和媽媽,是世界上最愛他的兩個人,我應該多和卷卷講一講他爸爸的事的。
把卡片放好之後,我又站在樹前面發了一會兒呆。
其實我腦子裡面都是小卷卷的樣子,想象著他三歲的時候應該有的樣子,會跑,會跳。會咬人,肯定也像江皓那麼淘氣,喜歡欺負人。
我也忍不住想象著江皓小時候的樣子,媽媽走了,爸爸不疼,還被後媽欺負,我真心疼他。
可在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誤之後,我既不能看著小卷卷長大,也沒有辦法陪江皓一輩子了。
我在樹下站了大概半個小時吧,小公園裡的人多了起來,為了不被人認出來,我只好又戴上了墨鏡,也帶著遺憾和不捨離開了這裡。
這樣一分開,似乎又要一年了。
有時候我真想一直留在北京,有時候我也想為什麼當初我沒想要去找醫院把小卷卷要回來,那樣我才算真的見到他。
出去之後我也沒有心情回酒店了,又坐在路邊玩兒了會兒手機。
忽然之間,我覺得手機螢幕變清晰了。
陽光下手機屏會發暗,現在清晰了,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