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說,下午有人來找我。
我沒聽懂,又問了一次。
“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男的,長的挺好,個子高高的。”
我問:“是不是從外面來的?”
對方點頭,“應該是,我看他身上衣服還是乾乾淨淨的。”
“我知道了。”
說完我就從臨時安頓的地方跑出去了,聽說有人找我的時候,我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祁祥。
地震前一天他在電話裡說會來找我,地震後我也試著聯絡過他,但是他關機了。
而現在,我確定我想見他,特別特別想見他,說不上什麼原因,但是祁祥,就是我現在最想見的人。
我在一片一片廢墟里面漫無目的的找人,就在這個時候,又發生了一次餘震,這次餘震也是最嚴重的一次,之前殘存但是幾幢沒倒的房子也在頃刻間變成廢墟,好在那裡面已經沒人了。
可是我聽到有人喊:“有人被埋住了!”
那時餘震還沒結束,地面搖晃的依然很厲害,雖然知道有人被埋在裡面卻沒人敢靠近去救人,一切都必須等到平靜下來才可以。
我也跑過去了,聽到身邊人說埋在下面的是個小夥子,穿的長的都挺好的,歲數不大,好像是來找人的。
我腦子裡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發瘋一樣朝著那幢倒下的房子跑,有人拉住我我就哭,一邊哭一邊說他是來找我的。
想到被埋在下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祁祥,我有一種天都塌了的感覺。
這種結果,我根本不能接受。
我被人拉著靠近不了那片廢墟,只能一邊哭一邊大聲喊祁祥的名字,既希望能得到他的回應,又希望沒有。
沒有的話,說明那個人就不是祁祥。
可沒有的話,也許會是更可怕的情況。
餘震終於停下來,其實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對我來說就像一個世紀一樣,很多人一起過去試圖挖開廢墟救人。
我也是,沒有工具就用手挖,破了流血了也不覺得疼,我還是邊哭邊喊著祁祥的名字。
然後我聽到了,來自廢墟下面很小很小的聲音。
小到我根本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麼,也分辨不出這個聲音是不是我認識。我哭的更大聲了,拼了命的哭,還大聲說:“祁祥你等我救你出來,其實我一直不敢,不是不敢說,是不敢愛上你。可我現在更怕的是我沒機會去愛你了,所以我求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這一段泣不成聲的表白被周圍人聽到,一邊挖掘一邊安慰我說沒事的,能救出來的。
我也相信,一定能救出來的,漸漸的我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只會不斷去重複祁祥的名字。
一直到,我聽見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我一懷疑是自己幻聽。
當我轉過頭的時候,才看到祁祥從遠處朝著我跑過來。
我楞了一下,有點怕眼前出現的只是海市蜃樓。
祁祥一直跑到我面前,託著我的肩膀把我扶起來,用手指擦乾我眼角的淚水。
我不斷的哭,他根本就擦不完。
最後祁祥乾脆把我拉進懷裡了,“不怕了,我來了,我會保護你的。”
“嗯,嗯。”我在祁祥懷裡嗚咽,口齒不清的跟他說:“祁祥,你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真的。”
我掐他一下,確定是真的。
“我還以為,被壓在下面的是你,嚇死我了,你幹什麼亂跑啊,這麼危險誰讓你來的。”
“現在就回教訓人了?”
“不是。”我搖頭,拼命搖頭,抬起臉來看著他,手也拉住他的手,拉的特別緊,“祁祥,我有些話想和你說,等我們回去之後,我要和你說。”
“好。”
祁祥再次把我拉進懷裡,或許是因為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我一直都是強撐著的,在見到祁祥的這一刻,我也徹底虛脫沒有了意識,以至於不知道他是怎麼帶走我的。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身邊不再有廢墟,我躺在酒店柔軟的床上,身上的衣服沒被換過,但是臉和手腳都被洗乾淨了。
祁祥正拿著我的手機,說:“我知道了。”
然後他結束通話電話。
我問他怎麼了,祁祥好像猶豫了一下,然後他告訴我,“沒事,你朋友打來的。”
我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給我打電話的人是向西。
這個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