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那你呢,西淵,你的恨意,還在嗎?”
“不在了,江籬,我想通了,我的執念太深,已害了太多人。只是這顏碧槐,卻是該死,他將我做的事情推在你與師父身上,想借江湖人之手,借刀殺人。江籬,你能活到今日,真是不易。”
江籬對顏碧槐的所做所為,早已不吃驚,聽到任何事,都能泰然處之,當下竟笑道:“難怪我一出三生門,便遇到各路門派來與我為敵。”
“他們收到訊息,說那些人都是葉白宣所殺,而你,則背叛三生門,要與葉白宣聯手,在武林大開殺戒。其實那些人,也是無辜的,他們不過是受了顏碧槐的愚弄。”
“他那種道貌岸然的樣子,確實能騙過許多人。只是西淵,這些你又從何得知?”
“還記得客棧外那幾具屍體嗎?那些人,都是我殺的,我聽得他們的談話,得知了顏碧槐的詭計,又知他們想對你們不利,這才出手。”
江籬抓住方西淵的手,臉色嚴肅道:“那青元幫滅門一事,是否……”
“是,皆是我所為。”方西淵未等江籬問完,主動承認道,“一群小人,為了錢財,竟與他人合夥,騙你上門。這種人,不過是武林的敗類,留著何用。江籬,我不允許有任何人對你不利,所以,我便替你殺光了他們,只是沒料到,最終跳出了丁莫言來,竟差點害了你的性命。”
丁莫言!江籬聽到這三個字,不禁又傷感起來。他雖說不是一個好父親,但總算待她不錯,幾次三番救她性命,最後為了她,竟自斷筋脈。他與母親還有養父的恩怨,真的不是她,所能徹底理解的。
離別散
江籬從方西淵房中出來,慢慢地往回走。她被方西淵的舉動弄昏了頭,那一下擁抱,似乎與兒時的感覺,不太一樣。
她抬頭看了眼四周,在燈籠的掩映下,白虛派顯得有些冷清。江籬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失去了生活目標,下一步,該去向何方?三生門,真的還有必要踏進去嗎?
江籬踏在青石板上,一邊思索一邊向前。身邊忽然閃過一個身影,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左手臂。江籬下意識便要出手去擰那偷襲之後,卻聽得一個聲音在耳邊道:“別吵,跟我走。”
江籬聽了出來,那是葉白宣的聲音,此時天色已大黑,他是想做什麼?
江籬滿腹疑問,卻閉口不問,聽話地跟著葉白宣走了一段路,方才停在了後院的一棵老樹旁。
江籬推開他的手,略有不快道:“你幹什麼?”
“去抓人。”
“抓人,抓什麼人?”江籬不解道。
葉白宣卻未多解釋,一把摟住的江籬的腰,飛身而起,帶著她一起跳出了圍牆。那圍牆外,正有一馬伕,牽著兩匹馬等在那裡,見葉白宣出來,便將馬交予他,未言半句,轉身便走。
江籬更覺得奇怪,想要開口喚住那馬伕,卻被葉白宣捂住了嘴,半推半就地上了其中一匹馬,還未搞清楚狀況,那馬屁股上便吃了葉白宣一鞭,撒開丫子跑了起來。
葉白宣策馬上來,跑到江籬前頭,只回頭說一句“跟緊我”,便再無它言。
江籬此時倒也來了興致,想看看這葉白宣究竟在搞什麼鬼,當下也不多問,只老老實實跟在後頭。
這馬大約跑出兩三里路的樣子,江籬心中大約有了些分寸,看這前去的路,分明是前往三生門。只是她不明白為何非要選在這夜半無人時分,悄悄上路。
夜色中,兩匹馬一前一後,在路上飛馳。這白虛派離三生門本就不遠,加上江籬他們快馬加鞭,到得天亮時分,便已站在了三生門的大門口。
一晃已是好幾個月,江籬突然想起了臨出門時許下的那個承諾。三個月,她要用三個月的時間去找出那個殺了顏碧槐的人。可是她沒有想到,她這一出門,已快半年,更令她為難的是,顏碧槐竟是如此的一個人。他的死,不過是他布的一個局罷了。雖然他最終還是死了,可是這期間的錯蹤複雜,又豈是三言兩語能講個明白。更何況,此事還牽扯到西淵,還有她的身世之謎。
江籬這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願意再回三生門,只因她不願意面對那些事情,她不能將那些秘密一一地公諸於世。她情願消失,從此不再出現於江湖,只是她的心裡,終究還有一些小小的疑問,這也便是她會跟隨葉白宣來此的原因。
葉白宣看她一眼,跳下馬來。江籬隨後也跳了下來,兩個人將馬拴在門口,江籬抬腳便要往正門去,卻被葉白宣一把拉住,閃入了一邊的樹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