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年嚴格的訓練,恐怕早就嚇得打退堂鼓了。
十三歲的孩子,竟然奉命午夜殺人奪旗!
距山顛尚有一箭之遏,沿途並無敵蹤,平安無事。
兩人更加小心,蛇行鷺伏而上。
文昭在前,登上三丈左右,便掩起身形,後面的餘小秋方悄然跟進。
兩入伏下來偵察片刻,文昭再度獨自上登,由余小秋在後掩護,隨時準備發射暗器策應。
終於,他們到了山巔後方一片茅草與小樹零落的突出地位。
茅草坪中的一株矮小松樹上方,一根竹竿插得筆直,上面果然是一片黃旗,迎風招展,獵獵有聲,距兩入伏下處,約有卅步左右。
兩人緊張得手心沁汗,渾身綻起雞皮疙瘩,肌肉發僵,咽喉發乾發緊,一陣寒顫透過全身,竟有點心慌意亂。
原因是他們不知何處有人,而又知已到了生死關頭。
看不見的兇險充滿四周,不測的伏機已發,面對決定生死的目的物,即便是久走江湖的成年人,也會感到緊張。
“我去取下黃旗。”餘小秋低聲說。
作勢掠起又道:“掩護我。”
文昭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低聲附耳道:“不可,危險!”
“沒有人啊!周教頭嚇唬我們的,原來是要試驗我們的膽氣,根本沒有人防守。”餘小秋定下心神說。
“我可不願冒險。”
“那你……”
“你等一等,我列後面去去就來。”他沉靜地說完,無聲無息地向後退走。
不久,他回到原處,身邊多挾了半個草人,低聲道:“跟我來,不要跟得太近,準備暗器。”
他手舉草人,徐徐匍匐前進。
草人高僅兩尺餘,像一個用手爬行的人。
近了。
二十步……十五步……
一聲低吼發自矮松旁的茅草內,黑影暴起,獵豹般飛撲而至,兩把飛刀同時射中草人,人隨飛刀而達。
文昭天丟了草人,向側急滾,滾動中喝聲“打!”飛刀在滾轉中出手,奇準地貫入撲來的黑影小腹要害。
黑影撲落草人傾倒處,單足落地突然身形一晃,如中雷殛,“嗯”了一聲,翻身栽倒。
同一瞬間,兩個黑影左右齊至,迅捷絕倫,猛撲滾動中的辛文昭,雙劍映月生光,化虹而至。
第四個黑影貼地射來,虎頭鉤疾揮,猛撲躍起的餘小秋。
餘小秋在兩個黑影同時撲向文昭的剎那間躍起,左手一揚,子午釘破空而飛,右手飛快地撥劍截擊右首的黑影。
同時分襲兩人,自然分心,未能及時發現貼地射來的最後一個黑影,等到發覺不妙,已來不及了。
子午釘射中了左面的黑影,黑影仍向前衝來。
“錚!”餘小秋的劍,被右面的黑影架出偏門。
文昭及時躍起,在躍起的瞬間,劍同時出鞘,躍起、拔劍、撲上、出招一氣呵成,奇快絕倫。
劍虹一閃,架偏餘小秋劍勢的黑影正乘機行雷霆一擊,末料到文昭來得這麼快,只感到腰脊一涼,真力驟失,剛發出的劍一頓,嗯了一聲,上身一挺,便搖搖欲墜。
中了子午釘的黑影恰好收不住勢,“砰!”一聲兩人撞成一團,同時倒下了。
這瞬間,第四個黑影的虎頭鉤,釣住了餘小秋的右大腿,鉤尖著肉,只消一帶之下,餘小秋即使不死,也得右腿成殘。
同一剎那,文昭人化狂風,一旋之下,長劍一指,奇準地拂斷了持鉤黑影的右手,虎頭鉤失力下墜。
“哎……”餘小秋驚叫、不支倒地。
文昭悍野地欺進,一腳踢中斷手人的下陰。
“啊……”斷手人仰面飛跌,只叫出半聲。
文昭渾忘一切,站在原地發呆。
這是一場毫無理性、毫無餘暇的摻烈惡鬥,發生得快結束得也快,雙方皆全力相拼,片刻的接觸,便解決了一場本屬優劣相去懸殊的惡鬥。
佔劣勢的自然是文昭與餘小秋一方,他們憑著靈活的身手與機智,挽回了劣勢而且獲得了勝利。
文昭出了一身冷汗,當敵蹤出現時,他先前所感到的恐懼與心怯一掃而空,出手時渾然忘我,本能地施展所學死中求生。
他成功了,餘小秋也不負所望,兩人合作得頗為圓滿。對方四個人全倒了,兩個未死的人,發出垂死的呻吟,手腳仍在掙扎。
餘小秋也腿傷不支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