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放心啦!前途平安。”
兩騎士早已看清情勢,知道險象未除,不敢多說,策騎移至路旁等候車隊。
車隊過去了,辛五斷後。蹄聲得得,向北小馳。
遠出半里外,路旁小溝中竄出兩位綠衣姑娘,為首的女郎含笑招手道:“你下來,壞東西!還我公道。”
他勒住韁,安坐雕鞍含笑道:“怎麼啦?我欠你們的不成?”
“壞死?你為何不早說?”女郎笑罵。
“未曾相見,我怎知道你們是美髯公的晚輩?你們不該跟蹤我。”
“我們是暗中跟下來保護李老爺子的,老人家並不知道我們來。知道了要罵人趕人的,所以……”
“唉!你們竟然想保護李老前輩?不知羞。”
“你……我叫華碧,那是舍姊黛。”
“哈哈!不害羞、誰請教你們的芳名啦?快回轉中原,洗淨手腳找婆家,女孩子在外面亂闖,不象話,哈哈!再見了,姑娘們!”
“壞死了!”華碧姐妹倆羞紅著臉笑罵。
笑語聲與馬蹄聲共鳴,駿馬四啼翻飛向北絕塵而去。
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他是一個被大小羅天追殺的浪子,情與愛離他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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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成都府至德陽,平原沃野民豐物阜。
德陽至綿州,是丘陵地帶,小平原星羅棋佈。山青水秀也相當富饒,只是比成都要差一級。
綿州以北,便是窮山惡水,地瘠民貧,只見山不見田。這裡什麼都缺乏,唯一不缺的是“貧窮”。
貧窮已經夠糟,再鬧賊那就災情慘重。
多年前,大盜趙鐸造反,把綿州一帶鬧得天翻地震,切斷了入秦的要道,秦蜀交通中斷了好幾年。
不但沿途的平民百姓死傷殆盡,連保護棧道的官兵也死傷慘重。
匪亂過後,這條路上的村鎮砦寨十室九空,滿目瘡痍,走上五六十里不見人煙。
天下末亂蜀先亂,四川盆地四周的環境,複雜得出人意料之外,似乎從未有過一二十年太平日子。
棧道重新開放通行已有三年之久,但沿途仍殘留著烽火的遺痕。
重整家園的人並不多,有些人已全家遭劫,有些逃走在外的人則不想回家了。成都可以養活不少人,誰又願意到山區受苦?
武連驛,屬保寧府劍州。這裡,是棧道的南口起點。但通常稱為終點,因為棧道當初是從北往南建的。
最先恢復的是驛站。接著是三三兩兩劫後餘生,返回故鄉重整家園的土著。
然後是一批外地人,陸續在此地定居。
遠離鄉土至外地定居的人,概略可分為五種人。
一是當地人的遠地親友;二是族繁丁多人口過剩被迫離鄉背井謀生的人;三是想落地生根的浪子惡棍;四是途經該地認為足以落葉的流浪漢;五是被迫無處容身的亡命之徒,包刮那些失了巢穴的匪盜。辛文昭應該屬於上述的第四類人,他正隨同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女兒,押著馱馬,沿山道而行。
一年年過去了,武連驛雖末恢復舊觀,至少、已經具有相當的規模。有食店,有客棧,山坡上荒蕪了的田地、已逐漸恢復生產,新長的桑麻已開始收穫。
可是,地方上卻不太平。山區中潛伏著一些散匪,不時前來敲詐勒索甚至搶掠偷竊,更嚴重的是殺人勒贖。
過往的旅客中,經常發現一些江湖豪強,比匪徒好不了多少。
這座已有了百餘戶人家的驛站,一個字:“亂。”
武連驛北距劍州八十里,南距綿州五十里,是兩州的交界處,也是一推兩不管的地帶。劍州的巡捕.不敢出十里外。
民壯更糟,有事很難召集得整齊。
綿州的巡捕和民壯,只敢到北面十五里的七曲山九曲水,至文昌帝君歇歇腳再轉回頭。
七曲山北面數里,是上亭鎮。上亭鎮原稱上亭驛,也叫郎當驛,也就是當年唐明皇逃蜀,駐駕“夜雨聞鈴斷腸聲”的地方。
該鎮已有約百戶人家落戶,本身擁有一部分武力,名義上是可由官府調動的民壯,其實卻是當地大豪飛豹張傑張大爺的打手爪牙,對外拒絕外地武力入境,對內魚肉地方。
綿州的巡捕丁勇,不敢越池半步。
因此,武連驛也沾了上亭鎮的光,成為無人願及自生自滅的化外之地,誰強誰就是老大。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