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光即能直接看到他睫毛濃密的形狀。這樣敷衍,彷彿現在換藥也只是聽天命罷了。
我踮著腳走到他身邊蹲下,捧著他拳頭柔聲地勸:“讓我看看手上有沒有傷。”
葉蘇只是沉默。
我咬咬牙,輕聲問他:“是眼睛的問題嗎?”
他還是沉默。
我瞭然,胸口好像突然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又疼又酸,半晌才艱難地緩過氣來,眼淚卻已經不爭氣地蓄了滿眼,又順著臉頰慢慢滑落。
我死死咬住下唇,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他卻還是聽到了。葉蘇鬆開拳頭,摸索著撫上我的臉,為我揩掉淚水,嘆一口氣:“你的責任已經了了,回去裴家吧。”
我抓著他手,哽咽著衝口而出:“只要你看不見,我的責任就一直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情急之下,也忘了用娃娃音掩飾。
話一出口,我也跟著驚駭不已,什麼,我說了什麼?我怎麼會攬了這麼大的責任上身?如果我以後做不到怎麼辦?
管不了這麼多了,就算是空頭支票又怎麼樣?關鍵是,這種感覺真他媽的好!
葉蘇一愣,片刻後苦笑:“只要我看不見?……你可是要許我一輩子?”
我眨眨眼睛,一輩子就一輩子吧,當丫鬟也沒什麼大不了,難道我能扔下他一個人?
之前一直在假設各種各樣的情況,待真正走到這一步,我反而心安了。
葉蘇別開頭:“凌鐺,若我還看得見,我說什麼也要把你留在身邊。可我以後,大概只能看到一個個模糊影子。我可能連你穿的是紅衣裳還是粉衣裳都分不出來,我也不可能再看到你的臉,我恐怕一輩子都是個要你照顧的廢人了。”
我張口結舌,半晌問他:“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葉蘇苦笑:“滿哥兒甚少說肯定的話,他既敢說你不屑與我扯上關係是十成十的可信,便說明你與他關係匪淺,但你卻連幫裴府打理園子的施伯在三年前已經故去都不知道。”
他拉我起身,強按我坐在他腿上,伸手撫上我臉頰:“一個不相干的人,又怎麼會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