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乾二淨:“那個什麼伍老闆倒是塞了個大信封,但我一個久經考驗的老記者怎麼會吃他那一套!我當場就將紅包甩到他的辦公桌上了。”其實他這樣說也是事實,他確實甩過那個紅包的。
“但人家加塞了一個信封后你就沒有再甩了。”紀檢的另外一個副組長冷冷地說。
“誰說的啊?誰說的誰拿證據出來。”唐宋元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彷彿受了莫大的侮辱,“我唐宋元做記者以來還沒鬧過這樣的傳聞,誰要給我臉上抹黑就要拿出人證物證來,否則就是汙衊,我要和他法庭上見!”
副組長桌子一拍:“你少給我裝,人家鍾一鳴都認賬了,抵賴下去只會對你更不利!”
唐宋元毫無懼色:“咦,奇怪了,他拿了錢莫非就等於我也拿了?這是什麼邏輯!你問問司機老劉去,是誰和他分的錢?我唐宋元又不是他的領導,我能管得了人家拿錢不拿錢!”
咚咚咚的敲門聲將正在昏睡的鐘一鳴驚醒了,他有氣無力地問:“誰啊?”
“懶鬼,大白天還睡覺啊!”是葉青青的聲音。
鍾一鳴懶洋洋地起來開了門,仍舊縮排被子裡去。
“看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葉青青的手裡高高揚起一個小巧精美的手機,“單位發的,我想自己一天到晚坐辦公室的反正用不著,還是先借給你這個東顛西跑的記者用吧。”
換在平時,鍾一鳴肯定高興得跳起來了,臺裡像他這樣連call機都沒有的還真沒有幾個了,稍微時髦點的都在腰上神氣活現地掛著一個大得有點誇張的“大哥大”了。但此時的他一點也興奮不起來。
“怎麼啦?”葉青青留心到有點不對頭,“是不是病了?”
鍾一鳴搖搖頭,艱澀地說:“手機還是你自己留著吧,我恐怕暫時用不著了。”
葉青青有點急了,坐過來搖搖他的身子,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嘛?”
鍾一鳴剛想開口說什麼,突然失控地大哭起來。葉青青撫摸著他的頭,一言不發地陪著他。等終於哭夠了,鍾一鳴這才一五一十地說了事情的原委。原以為一本正經的葉青青會責怪自己,沒想到她只是柔聲安慰道:“誰年輕的時候不犯錯,咱改了就好,你說是不是?你也不要太難過,辦法總是有的,臺裡也不能一棍子將人打死吧!” txt小說上傳分享
命運如籤(5)
鍾一鳴猛然想起她叔叔就是分管教科文的副省長,頭腦裡亮了一下,但隨即又熄滅下去。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叫她怎麼去向叔叔說起,再說,自己又不是她什麼人。
紀檢組很快做出決定:鍾一鳴收受當事人錢財,且數額巨大,影響極壞,為嚴肅紀律,決定予以開除。唐宋元涉嫌收受錢財,但查無實據,無法認定,決定以私自外出、違背制度查處,予以警告處分。
這一決定報到臺里黨組討論,趙原認為鍾一鳴本質不壞,屬年輕無知偶爾犯錯,其犯錯有大環境的因素,也有臺裡小環境的影響。他還舉鍾一鳴做的幾個有影響的深度報道為例,用來說明這人不僅敬業,而且也是很有發展潛力的。培養這樣一個電視工作者並不容易,不要輕易就將一個年輕人往懸崖上逼。
“正是因為臺裡的小環境不是很好,所以我們更要嚴肅紀律、殺一儆百。你想想,一個年輕記者,畢業才幾年?居然一次就收人家一萬四,一萬四啊!同志們,我們一個處級幹部一年的工資才多少?”紀檢組長熊文武態度非常堅決。眼看要到年終了,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沒有什麼背景的記者,正好可以作為優秀紀檢組的申報材料。
其他幾個副臺長也附和說是該整治一下了,要不社會上說得可難聽了,什麼“防火防盜防記者”、“記者與狗不得入內”。他們一個個說得義正詞嚴,這時候,鍾一鳴無疑就成了唯一該為這些埋單的人。
最後照例是一把手錶態,金臺長鼓著一雙魚泡眼先看了看趙原,再看看熊文武,咳嗽幾聲,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雖然趙臺長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但人家林陽縣都捅到省裡來了,不處分一兩個人也說不過去。我看這樣吧,臺裡明天開一個大會,就由熊組長來宣佈,強調一下紀律,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
會議剛開完,馬上就有人傳了風聲出來。吳姐一臉愧色地過來對鍾一鳴說:“大姐實在是對不起你啊,我本來是想幫幫你,哪想到會害了你!”
事已至此,怪誰也沒用,鍾一鳴反倒安慰吳姐說:“是我自取其咎,不關你的事啊。”
吳姐憤憤不平地罵起來:“這狗日的電視臺真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