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3 / 4)

小說:做秀 作者:知恩報恩

良心都沒有,吃喝拿要心黑手狠的步步高昇了,而你這個真正的好記者反而被開除,這世道還有什麼公平可言!”

整個新聞中心也就吳芳敢咋咋呼呼地這樣說話,其他人誰見了領導不是低眉順眼,就連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有潘安之稱的帥哥主持潘高,作為小小一個副主任的馬如龍想訓他就訓他,更不要說其他更大的領導了。吳芳的公公是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她本人又是作風潑辣敢作敢為的那種濱湖“辣妹子”。據說先前某個不識相的副臺長和她之間有些摩擦,這女人便在一次玩笑場合突然翻臉,當眾甩了副臺長兩個耳光,說他“耍流氓”。新聞中心後勤、行政人員當中,吳姐是少數幾個不去領導家裡拜年的人,領導見了她還都笑呵呵的,就連金臺長都要客氣幾分,生怕惹惱了這個母夜叉讓自己下不得臺。

鍾一鳴匆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將記者證、出入電視臺的胸牌都放在桌子上,也不和誰招呼一聲,就一個人狼狽不堪地逃了出去。剛出門,就被門口負責發進出條的老何頭叫住:“鍾記者鍾記者,幫我去買兩注雙色球好不?這期我看好藍球8,錯不了!”

命運如籤(6)

鍾一鳴哭笑不得,自己都被炒魷魚了,哪還有心思考慮什麼紅球籃球的。

臨上計程車的時候,他回頭最後看了看電視臺雄偉挺拔的辦公大樓,在心裡說:別了,我的星河衛視;別了,我的電視夢!

當天夜裡,鍾一鳴打電話給老蔫,還沒來得及說找工作的事,老蔫先問他願不願意一起去妙峰山玩玩,說是一個附庸風雅的老闆出了本詩集想請人去開研討會。鍾一鳴心想出去散散心也好,便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早,老蔫就開著他那翹屁股的二手夏利車過來了,鍾一鳴一上車,老蔫就丟過來一本詩集,嚷道:“你說他狗日的蠢不蠢啊,掏上三四萬去出這麼一本狗屁不通的詩集,還好意思見人就送。人家聽說他是個詩人原本還有幾分敬意的,沒想到一讀他的詩集人家就連那點敬意也收了回去,都說就這狗屁也叫詩人,那咱巷子裡補皮鞋的王老五念幾句順口溜都要比他詩人得多!”

鍾一鳴笑笑,隨手翻翻那詩集,裝幀倒是精美漂亮,紙張也是上好的,還配了老闆的彩色大照片。簡介上稱:黃大軍,筆名黃河、黃河浪、皇甫一軍,號黃河散人。5歲習詩書,8歲工翰墨,迄今已創作詩歌、散文和書法作品數千篇,發表在世界各大報刊上,事蹟入選《世界名人大辭典》、《中華大師名典》、《儒商名流錄》等。曾獲“諾貝爾之星文學獎”、“當代儒商書法大賽特等獎”等。作品被凡爾賽宮和大英博物館等收藏。

鍾一鳴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這個寶貝倒是好騙啊,這些頭銜啊獎勵啊一看都是人家忽悠他的,人家凡爾賽宮和大英博物館根本就不收藏當代人的作品,何況還是他這樣的草包,但他竟然敢印到簡介上來,真是要佩服他的臉皮啊!”

老蔫也哈哈大笑,說:“所以他能成為大老闆,你我就成不了。”

上了妙峰山,看看時間還早,老蔫就提議去妙音寺求個籤試試,說是名頭很響的一個地方,靈驗著哩,頭年城建局一個處長求了個下下籤,他不服氣,連求三次,跳出的居然是同一根籤,他這才害怕了。解籤的老和尚要他半年之內不要外出,更萬萬不可駕車撐船。巧的是這處長剛剛買了新車,心癢難搔。求籤回去之後,他還真不敢開上路了,每天只在院子裡兜圈過過乾癮。看看半年時間快要過去,這天一個朋友從北京過來,他想這機場的路也好走,自己少說也跑過幾十次了,便開了車去接。沒想到眼看要進城了,車子莫名其妙地就撞在隔離欄上。朋友一點兒事也沒有,他還沒被送到醫院就先一命嗚呼了。事後人家一算日期,這天距離他在妙音寺求籤的日子不多不少剛好180天,半年。

鍾一鳴聽他這麼一說,心想自己要是早一個月來,也許就不會被臺裡開除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寺院下面。老蔫遠遠地將車子熄了火。鍾一鳴不解地問:“怎麼不開上去,人家住持和尚的車子不剛剛開了上去嗎?”

老蔫說這求籤心要誠,最好一級一級地爬寺廟前那七十二級臺階,才顯得心誠意篤,求的籤也才靈驗。

兩人都好久沒有運動了,爬上七十二級臺階早已經氣喘如牛。稍稍休息一會兒,就去買了門票,又購得香燭紙錢,便去燒香拜佛。兩人跪在高大的佛像面前一頓亂拜,一個小沙彌捧了籤筒過來。老蔫搖了幾下就跳出一根籤來,小沙彌便幫他去找籤條。鍾一鳴閉上眼睛一頓猛搖,但卻遲遲不見有籤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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