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此時,渡
市,商坊內各個商鋪卻是照常開門營業,因為霧氣太鋪門口的夜燈也依舊亮著,看上去倒是格外熱鬧。
看看日頭,柴餘心知這霧必要兩個時辰才能散盡,便不著急,到相熟地食肆內用了一份朝食,又將酒葫蘆裝滿烈酒,才往渡口走去。
一折一繞,到渡口已近卯正,因為近水,渡口的霧氣更重,柴餘看不清道路,卻一點也不緊張——這一段路,他便是閉著眼睛也斷不會出半點錯——甚至還哼起了水家女兒常在河邊吟唱的小調。
“咦?”快到自家大船地泊位了,柴餘才發現那裡早已有人候著了,再走近些,就見昨晚來下定金的那個管事模樣的人迎上來,皺著眉,一臉不悅:“柴五郎,你可是保了我今日必能出航的!”
柴餘笑道:“客官安心,辰時一過,這霧必散,沒事!”
“滄水無險,霧不散便不能行船嗎?”一個冷淡的聲音傳來,寒氣凜冽中,柴餘分明看來那名管事額頭上立時一片冷汗。
“教這位客人知道,滄水無險,只是瀾江之上,水關甚多,大霧天氣,守卒必不上關,卻是行不得船的。”
個聲音應了一聲,未置可否,卻也未再多問。
“宜主……”管事躬身湊到說話的那人身邊,說不出地小心謹慎。
柴餘這時才走近了那人,方才聽聲音,他便知道這必是一個女子,此時再細看,才發現那女子一身白色,一派拒人千里的冷淡氣質,與那聲音倒是相符,戴著一個圍著白紗、形似斗笠的帽子,柴餘知道那是貴宦之女才會戴的東西,名字極拗口。
似乎是柴餘看的時間有些長了,那名女子微微轉頭,儘管隔著白紗,柴餘還是覺得那看向自己的目光冷若寒冰,立時便打了寒顫,卻也警醒過來,剛要走開,又抬頭,皺眉道:“客人就一人嗎?”
柴餘的船是渡船,一般可以載上五十個客人,船尾有一個船艙,是專門為一些富貴客人準備的。昨晚,管事便是因此才選了他的船,定金便抵得上他平常三日所得,是十分豐厚地。
雖說是去江陵,但是,若是隻有一人,未免就太浪費了。
“這是你該問的嗎?”管事立即訓斥,柴餘隻得閉嘴,告了聲罪,便上船檢視去了,跳上船前,他聽那名女子淡漠地吩咐管事離開,自己卻依舊站在岸邊,一動不動。
看女子並未看著渡口,並不像等人,但是,柴餘想不出其它可能,將下船底檢視時,他揚聲招呼了一聲:“水邊風大,客人可先進船艙,慢慢等?”
“無妨,船主自便。”女子客氣地拒絕,隨即轉身望向渡口。
柴餘剛要下去,就見一行人匆匆走近,說是走近,但是,大霧之前,待他能看見,那一行實際上也就到了女子面前。
那一行有二十來人,一照面,卻是動作劃一地向那名女子叩拜參禮,禮數十分隆重。柴餘嚇了一跳,卻也看見其中有一人並未參禮。
柴餘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卻不免打鼓——看架勢,這可不是一般人啊!
他愣愣地看著那名女子低頭執禮,聽到女子淡然道:“風大寒重,主上不若先上船吧!”
“你呢?”未參禮地那名男子反問,聲音沉穩,卻是如出一轍地冷淡疏離。
“我還要等人。”女子的用辭並不若敬稱一般恭敬。
男子走向柴餘地那艘船,淡然言道:“邊談邊等。”
“……是!”女子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在男子上船後,低頭答應。
柴餘半晌沒回神,直到被那些侍衛模樣的人推了一下。
“客……客人……”他害怕了。
那些沒有理他,倒是一個剛上船的文士模樣的人笑言:“船家自便,只是暫莫靠近船艙。我等還要麻煩船家呢!”
溫雅的聲音奇異地安撫了他的緊張,柴餘有些受寵若驚,連聲答應,轉頭便去繼續未完成的檢視,最後入耳的是一句憂心的詢問:“子純,你覺得他們能談出什麼樣的結果?”
………【第一百零四章 期待】………
江面上霧氣騰騰,白茫茫一片,寒冷的溼意一絲一縷地沁入冬衣,又從手足直侵骨髓,與北方完全不同的溼冷讓船上的幾名侍衛顫慄不止。
若是柴餘的見識更廣一些,單憑他們方才抬手參禮的姿態便能認出他們的身份――左手扶腰側佩劍或佩刀之柄,右臂屈肘,橫於胸前,是東嵐王殿親衛特有的參禮方式,普天之下,獨一無二,當然,能享用此禮的,除了東嵐國君也就只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