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呀!”
竇夫人拾起未完成的針線活,淡淡笑說。
“方圓百里,沒有哪個男人配得上咱們家櫻桃的,要我隨隨便便給她找個丈夫,我可辦不到!”
“誰要你隨隨便便找了?依我看,那個周以天還不錯——”
“什麼?!”竇遠雄掄起雙拳吼道。“要我把櫻桃嫁給那個看起來心術不正的小子,你不如給我一刀算了!”
“你這人真是的,我看每個親近你女兒的男人你都會覺得他心術不正。”竇夫人頗不以為然。
“夫人,你真的要相信我,我闖蕩大江南北幾十年了,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周以天那雙眼睛看起來狡猾得很,絕對沒有你們想的單純!”竇遠雄眉間蹙滿了反感與不悅。
竇夫人停下針線,愕然望著丈夫,她沒想到丈夫對周以天會如此反感。
她當然相信自己丈夫看人的眼光,但櫻桃對周以天的好感卻也是明顯易見的。
現在只能期盼櫻桃對周以天的好感只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太多疑,否則,以櫻桃固執的脾氣,一旦心意已定,就誰也撼動不了了。
峻嶺高聳,層巒迭翠,草木蔥蘢,晨霧迷濛,松道間有一老者騎馬緩行,侍童擔琴書後隨……
幾日前的清晨,在泰嵐山所見的山景清晰得彷佛就在眼前。
姜寶璐深吸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提筆蘸墨,另一手輕輕撫平絹面,屏氣凝神,正要落筆作畫時,忽聽見一聲“噯喲”,打亂了他的思緒。
抬眼望去,看見一個提水的小丫鬟因不小心踩上石地的青苔而滑倒在地,辛苦提的水全灑光了。
“紫棠,怎麼樣了?摔傷了嗎?”姜寶璐放下畫筆,忙奔上前察看。
“少爺……”
這名喚紫棠的小丫鬟是寶璐房裡侍候茶水的,年紀最小,性子也最嬌,一看見寶璐便哭起來,把摔傷的手腕抬起來給他看。
“真是,都流血了。”寶璐看她白嫩的手心擦了好幾道傷口,傷處正細細地淌出血來。“怎麼只有你一個人打水?銀硃和白霜她們到哪裡去了?”
他抽出腰間的手絹,輕輕替她覆住傷處,柔聲問。
“她們都在房裡整理少爺的衣箱,我怕一會兒少爺要喝水,所以就趕緊去提水了。”
紫棠秀眉微蹙,淚眼汪汪地瞅著寶璐,渴盼著他的憐惜。
“我不是吩咐過了嗎?提水這些粗活讓琥珀去做就行了,何必你自己來做。”
寶璐輕輕扶她站起來,四下張望著尋找他的貼身小廝琥珀。
“少爺,輕一些,我的腳好疼!”
紫棠按住膝蓋,抽氣低呼。
“怎麼了?連腳也摔傷了嗎?”寶璐彎腰細看,見她雙膝處有血跡滲出綢褲,連忙一把將她抱起,快步往屋裡走。“你實在太不小心了,一會兒叫琥珀找些去瘀散血的藥來給你搽搽。”
紫棠抿著嘴兒笑,把臉輕輕靠在寶璐的胸前。
在他的臂彎裡,她的身子好似棉花般輕盈,早已忘了疼痛。
一進屋,寶璐把紫棠輕輕放在涼榻上。
大丫鬟銀硃正巧抱著衣裳從內屋走出來,見寶璐抱著紫棠,醋罈子立刻晃翻。
“這是唱哪一齣呀?我怎麼看不明白?”銀硃冷瞥著他們。
紫棠趕忙坐直了身子,苦笑道:“銀硃姐姐,我剛才提水跌傷了,少爺見我走不了路才抱我進來的。”
“跌個跤就走不了路?”銀硃冷笑。“你是當丫鬟還是當少奶奶?身子骨有這麼嬌貴嗎?”
紫棠咬著唇不敢介面。
寶璐早已習慣丫鬟們之間的爭吵鬥嘴,笑道:“紫棠這一跤確實跌得不輕。對了,院子石徑上的青苔先清一清吧,免得有人經過了又要跌跤。”
“少爺,咱們剛剛才搬進來,手邊要忙的事情可多著呢,你沒瞧見滿屋子裡大大小小的箱子有多少。”另一個大丫鬟白霜抱著被褥走出來,沒好氣地瞅了寶璐一眼。“院子裡的青苔叫琥珀去清吧,我們可沒人能分得開身。”
“我不過說一句,就引來你這麼多怨言。”寶璐彎唇輕笑。“好,我就叫琥珀去清理。琥珀人呢?”
“他在前院,還在等著‘青龍鏢局’的總鏢頭和老爺清點東西,少爺有幾大箱書畫還等著他搬回來呢。”
銀硃一邊幫著白霜鋪炕床,一邊說道。
紫棠起身想幫忙拿枕頭,卻被白霜一手揮開。
“你不是受傷了嗎?我怎麼還敢讓你做事,別惹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