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來了!你這個逆子!”
蒙武也是自幼追從蒙驁習武,內力外功兀自不弱,況且他又是秦軍軍人出身,腳力比起常人自然奇大,而他那腳踢在蒙毅胸腹之上,蒙毅一片赤子丹心,至孝之極,哪裡敢運內力相抗,便是硬生生地以血肉之身承受,其巨痛可想而知。蒙毅只覺父親蒙武踹處,胸腹內臟全都倒轉過來,五臟六腑中尤如翻江倒海一般奇痛無比,便有說不出的難受,又聽父親蒙武大聲斥責他為逆子,滿腔委屈,更是不知從何說起,心中隱隱作痛,痛到極處,喉頭一甜,哇得一聲吐出一口血來,噴得蒙武儒服下襬,四周地上到處都是。
蒙武心中微微一驚,頗有不忍,不覺退後一步,可是適才飛腳踢出那足此刻反而隱隱生疼,他哪裡想到蒙毅修習《陰符本經》,外力發來,體內內力自生承受,他的足下力道哪裡及得上《陰符》內力之萬一,他尚以為蒙毅自運內力反抗,心中反倒越想越氣,口中罵道:“你這逆子!倒敢頂撞父親!真是太大逆不道了!”
正想再飛起那腳踢上蒙毅一下,誰料那腳突然奇痛無比,筋麻骨徹,竟爾不聽使喚,其實已為蒙毅體內《陰符》內力所傷,蒙武更加暴跳如雷,以為蒙毅主動運力傷他。
第二十三回談笑卻秦軍(6)
此刻奴婢笙兒陪同蒙毅自王夫人處前來,一直侯在院中,書房之外,聽得書房之內蒙武喝斥訓子之聲,大驚失色,趕忙覓路前往王夫人處求救。她知王夫人素來愛子情深,多次囑她三公子蒙嘉太過頑皮,於學業功課之上總不用心,蒙武每每責罵,甚或動用家法之時,定要前去後庭相告,求助王夫人,及時到來。
蒙武與王夫人伉儷甚駕,感情彌深,深知這位正配夫人聰明機智,能謀善斷,是自己不可須叟或缺的賢內助,所以也每每聽從王夫人勸解,使得三公子蒙嘉得脫訓罵家法之責,也便漸漸養成了三公子蒙嘉驕縱蠻橫,肆無忌憚的貴介公子,紈絝子弟之性,笙兒有此慣例,在外聽見剛剛回家的二公子蒙毅突遭主君蒙武責罵,自然急忙前往後庭王夫人赴求救,一些府內下人奴婢聞聲也都紛紛聚在蒙武書房之外,手足無措,其中一些府內的老輩下人婆子都認識蒙毅,不少都是親眼看著二公子長大的,今日本來聽說二公子原來沒死,已經回家,一發都是心中高興,誰想這一回府。主君蒙武便對失散三年二公子大發雷霆,都是紛紛不解。
蒙驁在時,蒙武倒是不敢輕易發怒,蒙驁一死,蒙武便為蒙氏一宗之主,他是秦軍軍人出身,脾氣性子本來過於暴訣,又以御兵之道駕御府內下人奴婢,動則揮鞭打罵,這些下人奴婢稍有不是,便有皮內之苦,是以天天提心吊膽,日日擔驚受怕,生怕惹著主君蒙武怒處。此刻主君蒙武盛怒之極,破口大罵二公子蒙毅,書房外的下人奴婢哪個吃了熊心豹膽,不要性命,敢於進書房中勸上一句。
不多一會兒,王夫人便率群婢來至,聽到蒙武正於書房之中訓責蒙毅,言辭激烈。蒙武適才飛足踹踢蒙毅,不意為其內力所傷,此刻忌著蒙毅功夫,倒是不敢拳腳相加。王夫人連連搖頭,邁步進房道:“夫君,毅兒做錯什麼了!惹得夫君發這麼大的火兒?”
蒙武說得累了,復身上坐,橫眉怒目罵道:“夫人,休提這個逆子!早知今日這般,還不如讓他三年之前隨著先父一起戰死疆場,倒也忠孝雙全,一發死得乾淨!”
王夫人低眸看了愛子蒙毅一眼,此刻蒙毅聽見父親蒙武竟然說出這般話來,心中異常難受,直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抬眼望著母親王夫人眼中熱淚早已躋行而下,王夫人窺見蒙毅身前一灘血跡,斑駁怖人,心中愛憐橫生,急忙自羅袖之中取出一方錦帕,為愛子蒙毅邊擦拭口角血跡,一邊說道:“夫君,毅兒流亡三年,飽嘗辛苦,今日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哪裡做得不是了,夫君竟然說出這麼重的話來,還把毅兒打成這樣?”
蒙毅此刻只覺母親王夫人玉手溫柔,登時撫平不少自己心中委屈。蒙武見王夫人來到,怒氣稍稍平復,心中亦覺自己適才言語說得重了,而且適才氣急飛腳踢子,也屬太過,可他餘怒未消,猶自說道:“夫人有所不知,毅兒倒用內力來傷我!”
這話剛一說完,房外群僕眾婢也是一片譁然。蒙驁以儒道持家,是以家中第幼良善,不分善惡貴賤,對於忠孝這人立身之本還是相當看重的。二公子蒙毅竟然以武傷父,這樣的行為太惡劣了,簡直是忤逆,目無尊長,大逆不道!
王夫人聽罷也是微微變色,臉鄭重地問蒙毅道:“毅兒,可有此事?!平素你先大父……”王夫人起初信以為真,亦覺蒙毅忤逆不孝,正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