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3 / 4)

雖是不好,倒也不算危急……方才我與思秦商議半晌,師兄那邊又來了急信,如今已有了破敵之策。”

阿瑜皺了眉,“既然如此你吃撐了?趕什麼人?!”

沈浣無奈搖頭,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遞與阿瑜,“此乃是師兄派心腹暗衛交與我的。我左思右想,如今我軍傷亡極重,不宜迎敵鋒銳。此計雖毒,但是除此之外,其餘他法,無不損兵折將,徒增損傷。”

阿瑜接過那字條一看,但見其上四個字銀鉤鐵劃筆風凌厲:火燒太康。

阿瑜狠狠一怔,驚疑不定的看向沈浣,“火燒?”

沈浣合目,點了點頭。

阿瑜猶自有些不信一般,“整座太康城?”

沈浣又點了點頭,“整座太康城。太康是我一手督建,防禦堅固,強攻損傷必然極重。然則太康乏水,城中井少,全仗北面引水細渠。如今西北風盛,只需截斷北面水源,借風放火,元軍決計再難守住太康。”

阿瑜手上一緊,握著沈浣,“當初毫州撤軍,太康便未有全然撤空。如今元虜進城,尚不知是否有得幸存百姓。你這一把火放了去,可是連人帶馬一起燒啊!”

沈浣頹然閉目不語,良久低聲道:“我若不燒,強攻太康,那麼這二十萬兄弟裡面,至少有十萬要去送死。”

這一次,阿瑜也終於沉默下來。

十萬兄弟手足,與太康城城破之時仍舊倖存的平民百姓。選哪一個,都無異於在沈浣心上深重一刀。她從來沒有野心、甚少權欲,她只渴望著能給親人和世人力爭一個清平世間安寧故園。可往這條往故園而去的路上,鋪滿的是累累白骨、森森碧血。

踏過枯骨破千刃。她在這條路上每走一步,手中與腳下都必然染滿鮮血。敵人的,兄弟的,世人的,自己的。

良久,阿瑜手上一熱,抬頭之間沈浣定定得看著她,輕聲道:“阿瑜,我派人送你去金陵。”話至此處,又是一頓,“火燒一計太損陰德,日久必有後報。你我沙場一生,不得好死便也罷了。可這孩子,我決計不能讓他有丁點損傷。”言罷用力握了握阿瑜的手。

阿瑜回握著她,看著她良久未眠而青黑的臉色,心中驀地微微泛酸。她跟了沈浣十年,看了她十年,被她護了十年,也護了她十年。十年間她陪她看過太多刀光血影,度過太多沙場荒涼。她出身微賤、命薄形單,少年時後所思索求,不過是一夕安穩,是她讓她見識了什麼叫做天高地廣,什麼叫做立定乾坤。當金陵滿庭芳華之中的錦衣玉食滿壁金輝,那些她少年之時求都不敢求的東西終於到得她手中的時候,她卻發現原來自己早已眷戀起軍中糠皮野菜粗布寒衣的日子。這裡有被她如何罵都不敢回嘴的人,有她再任性也只會用溫熱的手拉著她的人,有一群餓著肚子頂著傷勢看到同伴會笑得無比豪爽的人。

這裡有一群笨蛋,一條滿是荊棘與碧血的長路,和一個她想飛多高就有多高的天。

她忽然發現,同笨蛋待久了,自己便也變得笨了。許是也不用待得很久,從她第一天跟了沈浣的時候,就已經笨的可以了。

手上的溫熱滲入血脈,透入心裡,讓她心裡越發算酸得難受。她瞪了沈浣一眼,卻靠在她肩上,臉頰貼著她肩井,倚著她懷抱,感受到她的手攬住她,輕輕撫摸著她的髮絲。阿瑜低聲喃喃道:“好,我聽你的。誰出事君同都不可以出事。”

可真若有後報,我便與你分一半吧。

但以此身,得與君同。

--

時逢戰事,正是用人吃緊之時,諸將□乏術,沈浣盡力籌措,竟將自己一半精銳親衛調與阿瑜,護送她前往金陵。

百餘人的精銳人馬輕裝簡從,只兩架馬車,由太康行營南門而出,轉而調頭向東而去。

沈浣軍務繁重,並沒有來送阿瑜。阿瑜坐在車中,卻有些心神不寧。手裡握了那張蕭策的字條:火燒太康。

蕭策的字跡龍飛鳳舞,鋒銳凌厲,看得阿瑜無由陣陣心驚。

太損陰德,必有後報。

沈浣的話字字在耳,阿瑜只覺右眼陣陣的跳得厲害,雪白貝齒咬緊紅唇。

忽而之間,陣陣呼嘯寒風之中隱隱低送來金戈之聲。

阿瑜一驚,抬手一撩簾幕,遠方廝殺之聲竟是憑風遙遙傳來,但見西北方向火光沖天,將整個沉沉蒼穹黛色山巒染得如血一般,猙獰恐怖。

“停車!”阿瑜喝到。

軍士們不敢有違,當即停車。事實上,沈浣這百餘親衛,也無不頻頻回頭望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