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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浣寢帳之外,兩名侍衛面面相覷戰戰兢兢的躲得甚遠,誰也不敢站在寢帳門口。羅鴻隔著甚遠聽著寢帳內的動靜,一手不停抓頭。戴思秦長嘆一聲,“唰”的一聲收了扇子,向羅鴻眨眨眼道:“子曰非禮勿聽,羅將軍,咱們還是先走吧。”
羅鴻抻了抻脖子,齜牙咧嘴:“走?可是元帥他……他……他……他不會有事吧?!”
戴思秦“啪”的以扇子一敲他腦袋:“有道是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還能吵出什麼事來?”
羅鴻一想到阿瑜那火爆脾氣,縮了縮脖子,一句“謀殺親夫”被他連運三口氣才勉強嚥下去。誰知還沒等他緩過勁兒,就聽得“嗖”的一聲,一隻黃銅油燈從帳子裡面疾飛了出來,“嗙”的打在一個侍衛腦袋上。那侍衛疼得眼淚都要下來,卻絲毫不敢出聲,抱著頭蹲在地上。
羅鴻和戴思秦同時嚥了下口水,多年征戰練出的決斷瞬間使得二人不約而同決定明哲保身,立馬轉身,當做什麼也沒看到,更不知自家主帥正遭人毆打,只顧得自己快步離去。到是一旁始終賊笑的賀穹臨走之時顧念同袍兄弟情誼,十分仗義的對著帳子大喊一句:“元帥!女人嘛!一上了床,就什麼都好說了!”
話音未落,就見兩冊兵書伴隨著一句“滾你姥姥的!”的脆聲怒罵“嗖”地飛了出來。兩個侍衛咬牙看著豪爽大笑的賀穹,當真快要哭出來了。
寢帳之中,阿瑜美目怒睜,一手扶著微隆腰身,一隻素指指著沈浣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忘恩負義的王八羔子!當初答應過老孃什麼?!送老孃走?想得美!送走了老孃讓你再找個狐狸精來一雙兩好?!滾你孃的!做夢!”話到這裡越說越氣,騰地伸手拿起沈浣放在桌上的長劍,“唰啦”一聲抽將出來。
隔著長案,對面的沈浣被她嚇到,急道:“阿瑜你快放下,小心傷了自己!”
“呸!傷個屁!你敢送老孃走!老孃今兒先砍了你!”說著一手倒提著長劍,“呼呼”空劈兩聲。
沈浣看她不會用力,長劍險些劃到自己衫裙,頓時嚇得白了臉,連忙搖手:“放下放下!什麼都好商量!阿瑜你先放下那東西!”
阿瑜正火冒三丈,越聽沈浣說話越氣,拿起桌上劍鞘向沈浣砸去。沈浣哪裡敢躲,“當”的一下被劍鞘砸到額頭。雖然阿瑜力氣不大,但劍鞘到底堅硬,沈浣額角被砸出個腫塊,甚是疼痛。
阿瑜沒想到自己這一下當真能砸到沈浣,見她額角紅腫一塊,頓時一怔,心疼起來。可隨即想起方才她一臉無可反駁的堅持要送自己去金陵,同情心頓時消散,嬌聲怒罵:“放個屁!”說著隨手抄起一本書冊,劈頭蓋臉的砸向沈浣。她身體不若沈浣,這一番折騰,早已呼哧帶喘臉色嫣紅,臉頰額角全是汗水,怒氣勃發,粉紅明豔的,倒也煞是好看。
沈浣見她力氣不繼,罵人的聲音也不若方才中氣十足,心下長出了口氣,怕她牽動胎氣,這才腳下一個錯步,躲過劈面而來的書冊鎮紙,一步上前扣住阿瑜的腕子,抬手一指點住她肩井、盆缺二穴。
阿瑜穴道被制動彈不得,卻還怒瞪著沈浣,似是恨不得吃了她洩恨。沈浣無奈的嘆了口氣,將阿瑜打橫抱起,往寢室而去,邊走邊道:“這麼大火氣,你這肚子裡要是個姑娘可怎生是好?定是個暴烈脾氣,將來難嫁出去。”
“呸!”阿瑜啐了一口,“嫁個屁!是閨女就招個上門女婿!”
沈浣將阿瑜放到床上,哭笑不得,“上門女婿,怕是也得被你們母女兩個打走了吧?”
阿瑜雙眼一瞪,恨不得咬沈浣一口,“哼!還等得到我們母女打?!現在就有人要轟我們母女走了!”
沈浣無奈的嘆了口氣,同一個正怒火沖天的女人講道理,實無異於同一隊殺氣騰騰的元軍講仁德。她無奈的輕輕摸了摸阿瑜微隆的小腹,嘆氣道:“你便是不為自己想想,也好歹為孩子想想。”
阿瑜哼了一聲斥道:“我在這營裡懷的他,他父親是三軍主帥,沒道理你在戰場上拼命,我和他在這時候躲到後面清閒!當真要是這麼個孬貨,老孃不如扔他了喂狼,省得將來丟人現眼!”
沈浣看著阿瑜不語,安靜下來,臉色卻益發難看。她少有這般神色,彷彿心中有什麼掙扎一般,偏偏閉口不言,臉上尚帶著經夜未眠的疲憊憔悴之色。阿瑜歷來吃軟吃不硬,見了她不語模樣,驀然心中一軟,火氣立時消了大半,“怎麼了?幹嘛非趕我們娘倆兒走?難道……又是戰況不好?!”
沈浣輕輕摸了摸阿瑜頭髮,道:“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