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的視線還追著先前那個男人,她伸手握住皇甫覺的桐骨扇,靠著扇子的支撐站起身來。
“那個男人是誰?”她詢問著,就算是知道了皇甫覺是當朝日帝,她的態度仍舊沒有什麼改變。再說,從皇甫覺的態度上看來,就可以知道他根本也不是會守著那些繁文縟節的帝王。
嶽昉皺起眉頭,正想開口糾正,但是皇甫覺卻不當一回事地揮揮扇子,要他閉上嘴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把滿腹的牢騷都吞了回去。
先前還是男裝打扮時,覺爺就說野火護駕有功,就算是有所冒犯也不必追究;現在換回女裝,又是個絕色美女,覺爺對野火的縱容大概又會多上幾分了。
“真是糟啊!現在就對別的男人有了興趣,鐵鷹要是不快些把你娶進門,只怕會夜長夢多。”皇甫覺微笑著,看著眼前的絕色美女,眼裡有著欣賞。他略微偏頭看向嶽昉,示意對方代為回答。
“那個男人是沈寬頻來的手下之一,先前只聽人稱呼他為沈豫。”嶽昉簡單地說。
他曾看過幾次沈豫的身手,對方既然能夠自由進入鐵家居所,大概是沈寬的貼身護衛之一。
“是聚賢莊的人?”這就奇怪了,既然是名門正派的人,為什麼會給她那麼可怕的威脅感?
“野火姑娘,你可是早就訂給了鐵鷹,現下可別見異思遷吶!”皇甫覺調笑他說道,用扇子翻弄著桌上被咬了幾口的蘋果。
“我最後再重複一次,本姑娘可不要嫁給他;就算是你強迫也是一樣的,我不想嫁,你這個天皇老子也奈何不了我!”野火轉過頭去瞪著皇甫覺,先前的緊張恐懼都被些許的憤怒取代了。她大概天生就跟皇甫覺犯衝,一瞧見他就覺得滿肚子火。
不過也多虧了他的出現,攆走了那個神色詭異的中年男人,也讓她心中奇怪的恐懼消失了些。他的出現會是巧合,還是算計好了的?
“放肆——”嶽昉張牙舞爪地吼道,嘴巴張到半開,突然間皇甫覺手中扇子一撥,一顆李子由桌上飛起,不偏不倚地塞住嶽昉半張的嘴,硬是把他的話給堵了回去。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捨得強逼你下嫁?只是這個婚約是你們兩家的父母所訂的,你總該給我幾分薄面,別當著眾人的面前給我難堪。”他斜睨了嶽昉一眼,示意這個忠心卻羅唆的老臣乖乖閉嘴,別掃了他的興致。
“你要是真心想報答我,就放我離開這裡。”野火冷哼一聲,心裡卻是一想到鐵鷹就心慌意亂。
“這樣吧,我雖然不能答應你,讓你解了婚約、但若是你有辦法逃出鐵城去,那麼我就下令讓鐵鷹別去追回你,放你自由離去,如何?”皇甫覺出著主意,搖著扇子靠近野火思索的小臉。
“只要我逃出鐵城,你就可以放我一馬?”野火懷疑地問。
“當然、當然。”皇甫覺滿口答應下來,只差沒有指著老天發誓。“不過,要離開鐵城就要趁著夜裡摸黑離開,你總要先拿到出城的令牌,這就比較麻煩一點了。”
他裝出困擾的表情,實際上是努力要壓抑著滿腔的笑意。
“令牌在哪裡?”野火沒有察覺不對勁,還專注地考慮著,傻傻地往掘好的陷阱裡跳。
她因為鐵鷹的事已經太過煩躁,滿心只想著要躲開那個婚約的鉗制,一時之間疏忽了皇甫覺根本就是個滿肚子壞水的斯文惡棍。
“據說是在鐵鷹的房裡。他這幾晚要處理會審的事情,所以大概不在房裡,你就趁著機會溜進去,找到令牌後儘快離開。等我處理好了,把婚約給廢了之後,你再出現。”皇甫覺拍拍她的肩膀,一臉的關懷模樣。“這就當是我回報你先前的救命之恩吧!”
野火咬著下唇,沒有正面回答,但是那雙閃爍的美麗眼睛,卻已經說出她的決定。
她緊握著裙襬,腦子裡已經飛快地在思考了。
皇甫覺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硬是憋住了滿腔的笑,不敢大笑出聲。他搖著扇子,一雙眼睛直盯著野火瞧,詫異著這個美麗而脾氣火爆的小女人,實際上單純得可以。
等著那些正派人士行動的時間裡實在太過無趣了,他可是打算學學月老,替這對人兒牽上紅線。
看來,這幾天夜裡,鐵鷹可是會收到一份美麗的大禮呢!
夜深人靜。
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小徑之上,偷偷摸摸地前進著。美麗的綾羅綢緞早因為不耐她粗魯的動作而撕裂許多,一路上都殘留著破碎的布料,她每走幾步,就會絆著裙襬,砰咚地摔倒在地上。
“這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