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一章 隱顯世界的邊緣
在上一本書《夢醒修真錄》的寫作過程中,我除了收穫難以量計的板磚和鄙視外,還在讀者老大“何處夢醒”和“高空飛鷹”的幫助下,建了兩個群,收穫了許多難得的朋友。這些朋友個個都是火眼金晴,不僅一眼即洞穿我小說的破綻,甚至無情地揭穿我神棍的本質。他們怕我在江湖上丟人,抱著治病救人、懲前毖後、殺雞駭猴的目的,相約到群裡來阻止我繼續寫下去。時而是慈母般的循循善誘,時而又示現嚴父般的痛斥批評,以種種方便法門,欲拉我從是非海、口舌場中出離。但我那頑劣蠢鈍的根器,配合我那愛出風頭的積習,終於戰勝了我對個人名譽的愛護、對人生價值的尊重,不僅厚起臉皮寫完了上一本書,而且還徹底撕破臉皮,躊躇滿志地開始了第二本書。
話說一個故事的開篇是往往最艱難的事,面對一大堆材料,面對一大群人物,現實的、虛構的交錯在一起,你以為這次可以寫一本驚世駭俗的小說了,你以為終於可以搞一個大新聞了,你以為從此可以名揚四海、縱橫江湖了,你以為很快就能揣一隻簽字筆到大江南北去吃香的、喝辣的了……這些離奇而詭異的念頭,讓你在夢中不斷笑醒過來。因此,鑑於上一篇小說的節奏緩慢,情節拖沓,最終得到被眾人病垢和鄙視的果報,你決定這一回總要來個脫胎換骨、一鳴驚人,以實現鹹魚翻身的妄想……如果作為碼字的你,真有上面那些想法,我只能苦笑道:“兄弟,你真是Too simple,sometimes na&;iuml;ve。”
大多數時候,我們很難分清楚夢想和妄想之間的不同,而面對那不間斷的、希望出人頭第的衝動,往往就像上面chgor的文字*一樣,結果總以苦笑收場。但偶爾卻有例外,常常是在平凡沉悶的世界中,總是有少數的人,他們能把夢想硬生生地從虛幻中帶進現實,讓我們這些圍觀的群眾稱之為奇蹟。呵呵,大概是這些人發現了現實和夢想之間,原來並沒有多少障礙,只需要我們勇敢堅定地跨過去,那個無所不能的自己,已經在剎那間為我們的人生掀開了嶄新的一頁。
…………。
尤只虎沒有目標的奔跑,穿大街走小巷,看似沒有任何規律的瞎逛,可每到一個十字路口,他總會停下來,略帶神經質地對著一旁的各種物事,自言自語地說上幾句,諸如“她在哪個方向?”、“我該往走條路?”之類的話。
這些問題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問的物件,有時是一隻貓,有時是一條狗,有時是一棵樹,有時是一個電話亭,甚至有時還是一個垃圾桶。就好像這些物件在告訴他該往哪裡走,該走哪條路。尤只虎得到了答案,便繼續向前狂奔。
但他的身體素質卻不如他想像般優秀,中等瘦削的個子,逢亂的頭髮,眼眶深凹得厲害,看起來就像長期睡眠不足的樣子。二十幾條街下來,他已經氣喘吁吁,外加雙腿痠軟了。他靠在一棵高大的柏樹邊,大喘著氣道:“不行了,我再也跑不動了,附近有沒有可以藏起來的地方?”
柏樹似乎沒有聽懂他的話,他心中大急,趕緊轉過身來,雙眼極其專注地凝視著樹幹,口中唸叨著:“樹在我心裡,樹的長相是我的心流注的樣子,我讀懂我的心就能讀懂世界上的一切,我能讀懂我自己的心……。”這些就像咒語一樣的話,在他口中,像背書似得唸叨著。
在他此時此刻的記憶中,這些自言自語的話,全是從他父尤浩英那裡學來的。他那古怪的父親從他懂事的那一天開始就訓練他,讓他去明白“能”和“結構”的關係,心和物質的關係,意識和潛意識的關係等等,可尤只虎從來都聽不懂他父親的話,只是被動地去做,去完成作業。
雖然他心中抗拒父親的教育,但此時的他卻憑藉著那教育下的成果………不同尋常的能力,連續地擺脫追捕他的人……他於惶恐的奔跑中,多少有點暗自得意。
忽聽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冰冷地說道:“來不及了。”
尤只虎大吃一驚,再難專注下去,乾脆轉身對著那女子罵道:“楊曼菲,拜託你追殺別人的時候,也注意一點風度好不好?別人被你追殺,本來就很恐懼了,你一副冷酷的樣子,豈不是讓快死的人更加痛苦?能不能多一點殺手的溫情,也算提高一下職業素養?!”
他本來想繼續說,那死刑犯在被處死以前,還能吃一頓豐盛的大餐,算是對終結生命的補償,職業殺手是不是也該在殺人的時候,附帶贈送一點套餐優惠服務……但見對方漠然的表情,他下面的話便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