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心彷彿一個不慎跌下了萬丈深淵。
楚沉夏和景旡尾隨其後,聽到半容痛不欲生的哭聲,心中也一酸,楚沉夏湊上前,手正要掀開若渝身上的被子,卻被半容一下抓住手腕。
她的聲音冷冽又決絕,“你想幹什麼?她都死了你還要驗屍嗎?”
楚沉夏從未見到過她這樣的神情,當時便怔住了,就連一邊的順王也被她鋒利的眼神驚了一跳。
楚沉夏直視她的目光,毫無畏懼,語氣卻多有婉轉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下的殺手嗎?若渝不能枉死,這一切的原委,我們應該知道。”
半容卻根本聽不進去,緊握著他的手腕不肯鬆開半分,堅持道:“不行,若渝不喜歡別人碰她,我決不允許你碰她一下,不光你,所有人都不可以。”
“半容。”楚沉夏無奈喚了一聲,另一隻覆上她緊握著自己的手,半哄半勸道:“你讓我看上一眼,只一眼。”
順王正想圓場說一句算了,半容緩緩吐出兩個字來,“不行。”
握著楚沉夏的手迅速抽回,從若渝枕頭下極快地抽出一柄匕首,楚沉夏吃驚地連連後退,慌張道:“我不看,我不看就是了,你別做傻事。”
半容的雙目猩紅,神情悲痛,帶著重重悲傷的語氣道:“我不會想不開,只是你們不要想不開,刀劍無眼,你們當心。”
順王見她如此執著捍衛若渝,想到她們之前那般要好,長長地嘆了口氣。
若渝眉心忽然一皺,楚沉夏懷疑是自己看錯了,見她又皺了一回,才指著她激動道:“若渝動了,她動了。”
全屋子的人都被他的這麼一叫喚,都看向若渝,果然,她的眉心又微微皺了一下,半容不可置信地丟下手中的匕首,忙伏在床邊,替她把起脈來,自言自語道:“這不可能,剛才明明沒有脈搏的,現在卻又了。”
景旡的目光在若渝臉上一頓,方才穩重的氣息忽然亂了起來,怎麼會,怎麼會沒死?難道是假死?
楚沉夏和景旡想到了一塊,兩道眉毛微微揚了揚,緩緩道:“是假死,若渝的武功極好,也不是沒有可能學過假死,受傷之後立刻閉息進入死亡的狀態,用來迷惑敵人,幾個時辰後,會慢慢恢復到剛受傷的狀態。”
半容一聽,頓時勉強笑開了,忙將一屋子的大男人們趕了出去,為她處理起傷口來。
因為心臟那裡受了重傷,若要完全康復,自然不能用任何麻藥,若渝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將死肉剮去,若渝一個吃痛悶哼一聲便醒了過來,眼神無力地看著半容,半容抬眼看著她,手劇烈地抖了起來,行醫多年,她從未緊張到這個程度。
若渝似乎是看出她的緊張,對她微微一笑,可在半容看來,她還不如不笑的話,慘淡又悽楚,眼淚一個沒忍住滾落了下來,直直地落到了她的傷口上。
感受到她的身軀微微一震,半容驚慌著擦去眼淚,盡力不去看她的臉,只是低頭仔細處理傷口。
刀劃過皮肉的聲音在這個時候格外清晰,半容根本不敢去看她的表情,只覺得這須臾瞬間比人生任何一個時辰都漫長,緊緊咬著牙根迅速將傷口縫合。
替她纏好繃帶,只覺得眼睛酸的閉不上,顧不上擦去一頭的細汗,連忙伸手擦去若渝臉頰上的汗,看到她嘴唇都咬出了血印,心中頓時大痛。
若渝虛弱地張了張嘴,半容連忙俯下身去,只聽到她極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謹記。”
謹記什麼?半容趴著等了好一會,都不見她說話,起身聲,才發覺她昏睡了過去,這才長吁一口氣,緩緩站了起來。
第四十六章 火苗漸燃
半容如釋重負地道了句:“沒事了,現在暫時睡過去了。”
順王也跟著鬆了口氣,陸執卻出奇的不安,微微晃了晃身子,躊躇著喚道:“殿下。。。”
順王沒有多言,只是微微頷首,楚沉夏的視線在二人身上打了個轉,裝作不經意地問道:“殿下急著去哪裡嗎?”
景旡也跟著投來好奇的眼神,陸執為難地看著他們,半容瞭然返身回了房間,倒是順王不假思索脫口便道:“西郊出了點事,我去看看。”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說到西郊都心照不宣的懂了,西郊的幾個商鋪都是順王管轄的,如今金城不知掀起了一陣什麼風,各家商鋪都抱成一團,說是要什麼人權。
前些日子東郊才罷過市,慶王費了好大一番力,折了許多人馬才平息了這場罷市,可奇怪的是,順王卻打算隻身一人去西郊平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