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渝臉色一沉,眼中的戾氣更重,聲音冷到極致,“旭王死訊已經傳遍,難道殿下的訊息比市井的還要遲嗎?父親什麼都未做,我又怎麼可能未卜先知?”
劉衍臉上登時有些尷尬,他沒想到若渝一下子便戳穿了他的試探,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轉而對楚沉夏道:“不如你去司刑寺走一趟?”
楚沉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臉上滿是抱歉的神色,提議道:“不如讓若渝姑娘去吧,若渝姑娘心細,必定能發現我發現不了的問題。”
劉衍似乎有些猶豫,還想說什麼,見到楚沉夏和他使眼色,也只好作罷,“那就辛苦你了,拿我的令牌去,陳闕不會不給你這個面子。”
若渝接過令牌就要走,劉衍忙望著她背影補充道:“見了陳闕,叮囑他不可用刑,讓他務必照顧好半容。”
“殿下不必著急,這些若渝姑娘會處理好的。”楚沉夏拄著柺杖往前邊走邊道,聽上去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劉衍想到魯國時的事情,忍不住疾走了兩步追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半容了?在魯國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現在她出事了,你還如此淡定,竟連司刑寺都不願意親自跑一趟。別告訴我,你的腿腳不方便,能來皇宮找我,就不能去司刑寺嗎?再說了,你出門靠得是腳嗎?還不是靠馬車?”
楚沉夏回過頭來看著他,眼中分明寫著不可理喻,轉身丟下一句話,便緩緩走開了。
“若渝去司刑寺,比任何一個人去都有用。”
旭王病發身亡,徐之才心生疑慮,終於查出藥中含有催動旭王病發的草藥,卉妃得知後,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半容,早不發病晚不發病,她一來,換了藥方,旭王就病發身亡了。
說是巧合,卉妃怎麼也不願意相信,更何況此刻正經歷死別的她,若是心中無所發洩,恐怕難以度日,便死咬著半容不放。
徐之才畢竟與半容同出一家,當時便跪下為半容求情,求卉妃饒去半容誤用草藥之罪,卉妃原本就憋著一口氣,這個時候聽他也承認是半容誤用草藥的錯,火從心起,直衝到司刑寺,要賜死半容。
豈料,那時若渝正在司刑寺,見卉妃的手下氣勢洶洶而來,當下也不管她是何人,刀劍無眼,將那些一干人等,通通砍斷了手筋。
刀法之嫻熟,手法之殘忍,當場便將卉妃嚇暈了過去,送回皇宮時,因此還驚動了皇帝。
(未完待續。)
第一百三十章 興師問罪
旭王暴斃一事,終於被鬧得一發不可收拾,若渝私自動用江城盟主的勢力,在建康掀起一股保護醫者的風浪。
亂世中的醫者本就受人敬仰,也難怪徐家能夠歷經各朝各代卻興而不衰,皇帝自然是猶豫的,殺她一個醫神弟子容易,只是得罪了徐家,將來有些個病災的不大方便。
可死的又不是普通人,而是皇宮中的皇子,他的親生兒子,謀害皇子這種罪過可不小,取她性命已是輕中之輕,若要重罰,少不得他徐家被連鍋端起。
半容是東宮的人,那劉衍勢必會護她周全,只是他沒想到就連琅琊王氏也橫插了一腳進來,更令他意外的是,柳氏一族也紛紛為半容說話。更何況,連百姓都在呼籲放人,皇帝一時間根本無法下臺。
皇帝只好一面試探徐家的意思,一面責令陳闕徹查此事,務必要將此事弄得清楚。
“父親。”若渝對於王銓鳴的到來,似乎早就已經料到,甚至做好了準備。
王銓鳴臉色並不好看,冷哼了一聲後,徑自走向她身後的胡榻,靜默了片刻,才忽然抬眸道:“若渝,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極其任性,甚至壞了爹的好事。”
“爹要做什麼?如今朝堂之上,許多人都在拉攏徐家這棵大樹,我們王氏當然不能被別人搶佔了先機,憑女兒和半容的關係,若是再加上這次的雪中送炭之情,極有可能拉攏到徐家。”若渝緊緊盯著她父親的目光,不打算放過他臉上可能出現的一絲情緒。她的父親,已經越來越讓她不明白了。她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在瞞著自己。
王銓鳴目光一閃,對上若渝審視般的目光。心中一凜,臉上卻不動聲色道:“爹知道你聰明,有自己的計劃,可是爹早已安排了一切,你卻不打一聲招呼,就擅自動用我們在建康的勢力,這是極其危險的,其中的道理,也不用爹和你多講。想必你自己心裡也清楚。”
話鋒一轉,王銓鳴的雙目轉了一轉,試探著說道:“恐怕你這次不光光是想拉攏徐家吧?你是想救徐家那個小丫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