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楚沉夏一愣,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她看起來又蒼老了幾分。不動聲色地將面移到自己面前,吃了兩筷才抬頭:“果然好吃,母親親手做的面當真美味,勞煩母親了。”
“這面啊,不是我做的。”楚夫人盯著他狼吞虎嚥的樣子失笑道,幫他整理飄出來的髮絲,才輕聲說道:“是你父親做的,為了給你做這碗麵,他學的時候可浪費了不少面呢。”
手中的動作一頓,他將口中的面嚥下去後才沉著臉說:“母親,我吃飽了。”
楚夫人臉上的笑意全無,有些不解道:“夏兒,你到現在還在怪你父親嗎?”
楚沉夏嘴角扯起一絲笑意,但叫人看著卻毫無喜意,語氣極淡叫人聽著疏遠:“怎麼會呢?”
“當年出了那樣的事,你父親後來為官也是明哲保身,你又何必耿耿於懷呢?”
他眼中閃過一絲沉痛,連忙截住母親的話頭:“母親,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除了平添傷感,並無大用。”
楚夫人聽他這麼說,便知他心中的結還未開啟,只好移開話題,有些無奈地問道:“夏兒,你什麼時候回家?”
“孩兒,還要在外公這裡多待幾日,來年春天孩兒便回去。”
楚夫人原本只是按照慣例問問,沒想到他居然答應回來了,意外之外不免有些激動,臉上現出一絲欣慰。終於還是長大了,不似從前那般固執倔強了,當下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臉上的稚氣早已褪盡,多了幾分穩重,英氣的眉目從未變過,還有,那雙耀耀生輝的眼睛依舊清澈地叫人一眼看到底。
楚沉夏見母親怔怔地望著自己,微笑著喚了兩聲母親,楚夫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應聲。
他難得正色道:“孩兒有一事要勞煩母親。”
不知為何,眉間急促地一跳,牽動起她當年的情緒,楚夫人有些不安地問道:“什麼事?”
楚夫人聽完他說之後,表情才漸漸放鬆下來,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水,抿了一口後才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你放心,這點事情,還在母親力所能及的範圍內。”
三日後,楚沉夏接到一封信,信封寫著沉夏啟三個字,他不開啟也知道信封內卻是一張白紙。
那是他與那個人的約定,沉夏啟表示一切正常,沉夏親啟表示事情有變。
推開窗戶,望眼過去是煙霧繚繞的山峰,他的房間就建在懸崖上,只一低頭,便能看到深不可測的山谷,如同深不可測的人心。
手一揚,信隨著風飄開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信的去處,這才將窗戶合上。
腳步聲突然漸近至背後停止,楚沉夏翛然反身出掌,來人眼神裡明顯有些驚訝,繼而嬉笑了一聲,便迎著他的掌法出擊,幾招過後,便有些沉不住氣,笑著討饒道:“好了,好了。”
楚沉夏收回掌風,挑眉道:“你倒是有空來我這裡。”
來人一張臉極為白淨,白淨的有些通透,五官分明看上去精氣神十足,一雙桃花眼格外出彩,說話聲也是溫柔的不像話。叫人一眼認出是聞名於江湖的桃花娘子景旡。桃花娘子雖為男兒身,但扮成女裝的樣子只能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桃花眼下。
景旡眼波翻轉,聲音嫵媚得叫人骨頭都聽酥了:“多日未見,我甚是想念你啊。”
楚沉夏眉頭微皺,奪過他手中的扇子,調轉扇柄用力敲在他額頭,微露怒意,聲音卻十分柔和:“別把你江湖上的那套帶進來,信不信我把你從視窗丟下去。”
“哈哈!夏兄這個脾氣還如之前一樣,絲毫未變啊!”景旡改用男子的聲音說話,倒也不失男性氣概。
楚沉夏走到桌前,在迎著大門的位置上坐下來,景旡跟了過去,正想坐在他左側,卻看到一隻手攔在自己面前。
楚沉夏指了指右邊,面無表情地說:“你又忘記了?坐過去!”
景旡嘴上迭聲答應,往旁邊走了兩步,突然身形一閃就強行坐了下來,臉上掛著滿滿的得意,大笑道:“你從來不讓我坐你左邊,終於讓我給坐了一回,哈哈!”
卻全然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人臉色已經不大好看,楚沉夏腳下一使力,凳子便被踢得粉碎。景旡一下子坐到地上,白淨的臉上登時有些紅暈,撣著衣服起身,憤憤道:“不過是坐一下,怎的就礙到你什麼事了?你也不至於這樣發火吧?”
“怎麼了怎麼了?”一個滿頭白髮的人聽到動靜衝進房間,一雙眼睛在他們兩人身上游動,看了看地上的凳子瞭然道:“哎呀,桃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