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了多少次了,不要坐他旁邊,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若說方才只是臉上有些紅暈,此刻滿臉通紅得像關公,素來巧舌如簧的景旡竟結巴起來:“你。。。我。。。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桃花!!!”
黎浮一下一下地摸著白鬍子,誠懇道:“好,好我不叫,我不叫,桃花你不去惹沉夏,我就不叫你,好不好?桃花?”
景旡氣得牙齒聲咯咯作響,要不是面前的這個人是救他養他的人,他早就上去將他啃得皮肉骨頭渣渣都不剩了。
楚沉夏瞧著他氣結的樣子,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方才的氣憤也就忘了。起身給黎浮讓座,試探著說道:“外公,那件事。。。”
黎浮目光閃動著,不知在想些什麼,楚沉夏又喚了一聲外公,他才正色道:“你想都不要想,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裡,哪兒也不準去。”
“外公,是你教我男兒當。。。”才說了幾個字就被黎浮打斷,“你不用跟我扯大道理,我不聽,我只知道從兵的十有**都死在沙場上回不來。你以為到現在我還能再承受一次喪孫之痛嗎?!如果你真的非要從軍不可,好!等我死了你再去從軍也不遲!”
黎浮重重地閉上雙眼,浮腫的眼皮,緊皺的面板,銀白的鬢角,無一不在訴說他已經老去這一事實。
楚沉夏站得筆直,目光飄渺卻又透著無比的堅定,他一開口黎浮的心口便一緊:“外公,偷生怕死這種事情豈是我能做得出來的?偷生怕死與苟且偷生畢竟只差了一根線,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做縮頭之人。正如當年,當年,父親沒有為毓兒平反,外公不是也無法忍受嗎?”
黎浮騰的一下站起來,聲音雖然年邁但卻中氣十足:“這不是一碼事,我就是不想讓你去,你不明白嗎?你這樣做就是在逼我去死!你母親還不知道你要去從軍吧?要是她知道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在房間裡踱來踱去,猛地一抬頭,語氣異常堅定:“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下山的,招募士兵的日子也快結束了,到時候你可當兵無望咯。”
楚沉夏沉著臉不說話,偏偏景旡插嘴道:“那可不一定哦。”
楚沉夏眸子一緊,死死盯著景旡,黎浮沉聲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能有什麼意思,外公不讓我下山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楚沉夏裝作極其沮喪的樣子。
黎浮渾濁的眼睛微微眯著,這個外孫向來聰明,會這麼聽話什麼都不做?當下立即追問道:“桃花!你快說,怎麼回事?!”
景旡正笑著看好戲,被他這麼一喊,兩道眉毛即刻擰在一塊,氣呼呼道:“能有什麼意思?我就是隨口說說。”
瞟過來的那一眼變成一瞪,景旡注意力移到扇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手心敲打著。
“哼。”黎浮被他這句話塞得啞口無言,將袖子一拂就要出門,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頭道:“哦,我看這幾日,你還是呆在房間裡好了,這樣保險一些。”
門隨之一關,景旡趕過去在門上連拍好幾下,控訴道:“他從軍,你關我幹什麼?!”
門外卻飄來一句幸災樂禍的聲音:“沉夏一個人無聊,你陪陪他吧!”
第四章 軍中獻策
楚沉夏重新坐下來,緩緩轉動手中的杯子,目光卻不知道飄到哪去了。景旡學著黎浮的姿勢踱來踱去,急道:“我還有事呢!”
楚沉夏將書一合,抬起眸子緩緩道:“外公的鎖我也打不開,不過。。。你這麼著急要去做什麼?”
“我急。。。你問這麼多幹什麼?你平時可不是這麼愛管別人的閒事。”景旡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不過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
“哦,我就是想聽你說說你的急事,好讓我笑上一笑。”難得他今天有心思打趣景旡,若在平時,兩人一言不合便要打起來。
景旡白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麼辦法?反正我再急也沒你急。”
楚沉夏提著袖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淺淺地啜上一口,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景旡,無牙集是不是在你那裡?”
景旡緩緩地將頭轉到一邊,似乎是想避開他探究的目光,揚聲道:“怎麼可能,江湖上的人爭破了頭的秘籍怎麼會在我身上?”
楚沉夏斜斜瞥了他一眼,景旡碰上他的視線,眉頭一皺,有些嚴肅道:“楚沉夏,我可告訴你,你別打那東西的主意!”
景旡說話向來不著調,難得有正經的時候,楚沉夏聽他這麼說,也就不再問了,懶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