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後緩緩退去,黃白和花生正在迷惑之際,小樓正門大開,從外面看去裡面彷彿是個吞噬陽光的世界暗無天日。
“兩位,請進。”一個蒼老無力地聲音緩緩傳來。
黃白架起花生,握匕首在手,他現在已經是遇魔除魔,見神殺神了。“年輕人,血戾之氣為何如此嚴重?”
黃白聞言一愣,狂放輕視之心頓時收斂,他收起匕首,鞠躬而入。在門口站了許久,眼睛才能適應裡面的昏暗光線,很簡陋的木質小樓,環堵蕭然。牆上掛著形態奇怪的羊皮大鼓,正中供奉著一個神龕,裡面是一個黃白從來沒有見過的神像。
“可能是阿爸木拉神像。”花生低語道。
“小友好眼力。”身後一個聲音傳來,黃白警惕性地轉過身來,護在花生背後,定睛一看,是一位皺紋深得可怕,臉已經萎縮的只有巴掌那麼大的老者,他身著一襲白衣,領口是黑色金邊,盤扣而結,束一條黑色腰帶,顯得精神矍鑠,道骨仙風,鬢髮居然無風自動。黃白大駭道:“你是誰?”
“我就是你們口中的釋比。”老者悠悠地說,“小友請坐。”
黃白和花生盤膝而坐,對方端上酒,“自家手藝,獻醜了。”黃白舉杯,酒入口自流,比先前在寨子裡喝的青稞酒甘醇有過之而無不及。“聽老者口音彷彿不似山中之人。”
“你們不是山中之人,我自然不必和你們說些特定的話,我年輕時也曾下山遊歷,在紅塵中浮蕩二十餘年,最終還是迴歸出生山野,因此和小友方可溝通無礙。”
“不知許這番邀我們上山,意欲何為?”黃白問道,老者微微一笑,“可以叫我龍叔,如今天色不早,你們先用飯之後,稍事歇息,此事明天再說。”黃白啞然,老者口氣中帶著讓人不敢忤逆的威嚴性。
粗茶淡飯,吃起來格外香甜。黃白和花生不再追問,席間花生倒是興致頗高,問了很多關於釋比的秘密,老者倒也知無不言。飯後,黃白收拾了碗筷抱著大氈和花生往樓上走去,折騰了一天,身體早就疲憊不堪。這時,門前忽然一陣喧譁,倆人探出頭一看,三個男子架著一名病容滿面的婦女立在門口,不知道央求什麼,黃白和花生好奇心大起忙奔下樓來。
那是一個約四十左右的女子,捧心而臥,龍叔和三個男人在院中的火塘中生起火來,火舌之猛躥塘而出,隱隱發散著淡藍色的光芒,“很像是驅鬼啊,瞧瞧怎麼做?”倆人偷偷摸摸地站在門邊,見龍叔站在屋裡戴著一個很奇怪的帽子,遠遠望去是皮毛製成,無簷,下圓口,上扁頂,有呈“山”字形的三個凸峰,皮帽背面下端懸垂三條皮帶,左右兩邊各鑲一顆貝殼像是一雙眼睛,正面正中有一銀牌,龍叔從屋裡的角落裡找出一個鐵鏵,把鐵鏵架在火塘上反覆燒烤,直到鏵頭通紅,然後拿出來,用舌頭緩緩地舔,黃白和花生被著一幕嚇住了,雙方都看到了彼此眼中毫無掩飾的驚懼之色,耳邊傳來嘶嘶的聲音,黃白打了一個寒戰,龍叔那條舌頭還是下午時吃飯的舌頭麼?舔完後,龍叔赤著腳在鏵頭上踏了三次,旋即又將腳掌踏在女子捧心之間,如此反覆了幾次,看得黃白和花生冷汗齊流,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完後,龍叔背起羊皮大鼓,念唱時邊跳邊擊,擊鼓時的輕重緩急、抑揚頓挫,鼓幫內有一小木圓圈上面繫了一對小銅鈴。擊鼓時,鈴聲陣清脆悅耳,配同鼓音的吟唱也十分和諧動聽。持續約十來分鐘後,龍叔放下鼓點了點頭,對方感激涕零,那女子竟然可以緩緩站起行禮,黃白和花生大感驚奇,這岷山之巔白雲深處的古堡石屋中匿藏了多少奪人心魄的秘密?
第八章 羌寨奇遇(一)(3)
女子在廳堂稍事休息後,便攜眾人離開。龍叔閉目站在石室之中說:“小友,看夠了嗎?”黃白和花生很是尷尬,從門口轉了進來,“無意窺得釋比做法,唐突了。”黃白深鞠一躬,看到龍叔這麼大能耐,黃白有些心聲懼意,誰知道這老爺子火氣一上來,隨便拈根狗尾巴草,幾句咒語就把自己給結果了呢。
“小友不必如此多禮,這種施法本就不必避人的。小友既然已無睡意,何不陪我這老頭子喝上幾杯?”
喝上幾杯?黃白和花生心中明瞭,這老頭總算開口要奔正題了,這麼好心情的夜半喝酒,肯定沒什麼好事。
“我看兩位雙目微微泛紅,可是最近有命案在身?”老者著酒碗在手,放了這麼句話出來,差點把黃白和花生嗆死在當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花生的手悄悄垂了下來,放在腰間。
“這位小友不必緊張,我已不問浮沉之事很多年,你殺人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