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明磬有這麼恐怖的表情,連忙低下頭去,抖得越發厲害,一個字都不敢說。
“我問你們,人呢?人哪裡去了!”聶明磬一把提起了一個侍女,用幾乎殺人的目光看著那個侍女,侍女嚇得昏了過去。
“少爺!你要怪就怪欣然吧,是欣然把小姐放走的!”欣然再也忍不住,轉回身跪了下去,淚流滿面,“是小姐求欣然幫她離開的,小姐走了,昨天夜裡就走了!”
“欣然!”聶明磬覺得自己幾乎就要失控了,他攥緊拳頭剛要發作,眼角,卻看到白了臉色的聶明燁緊緊地按著心口。
“哥!你不要急,我馬上派人把她找回來,哥!”他飛奔過去,扶住幾乎就要站不穩的聶明燁。
欣然仰頭看著聶明燁蒼白的臉色,猶豫著要不要把話說完。她的目光落在手上,那裡曾被一個人緊握過,她的囑託,她一定要完成,“小姐說,要大少爺忘了她,要大少爺好好地待大少奶奶,她跟少爺這一生的情分,已經……已經盡了。”
聽到這句話,聶明燁皺緊眉頭,胸中的一口氣流急湧了上來,他怎麼也壓不下去,竟然一口吐出了血,染紅了他雪白的衣裳。
“哥!來人啦,快來人!”聶明磬急得大叫。
“少爺!”眾人七手八腳地圍了上去,一時之間手忙腳亂。
“萱兒……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好殘忍,你真的好殘忍……一句情分盡了,我們之間的一切……就能一筆勾銷了嗎……”聶明燁的眼睛一下子失了焦距,他只是下意識地緊緊抓著聶明磬的手,骨節都抓得發白。
“哥,我一定把她追回來,我向你保證!阿遠,我哥就交給你了!”聶明磬一咬牙,把聶明燁放進了陳寧遠的懷裡,起身揮手大聲喊道,“讓聶府所有的家丁到大門前集合!”
~~~~~~~~~~~~~~~~~~~~~~~~~~~~~~~~~~~~~~~~~~~~~~~~~~~~~~~~~~~~~~~~~~~~~~~~~~~~~~
李湘蘭趕到的時候,郎中已經從屋內退了出來。
她忙拉著郎中,想要詢問病情,郎中卻很自覺地開口,“大少奶奶不要著急,大少爺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好生調養就沒事了。”
她點了點頭,郎中恭敬地退了出去,屋子裡面傳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少爺……”那是欣然的聲音。
“這個香囊是她繡給我的嗎?”那一向清朗的聲音,此刻萬般疲憊和虛弱,她的心,一陣揪疼。
欣然並沒有馬上回答。
“欣然!”他又叫了一聲,欣然似乎跪了下來,說話的聲音帶了哭腔,“是的,這是小姐親手繡的,她說這是少爺行點砂禮的時候,她的還禮。她知道西地的風俗是女子要給心上人繡香囊,所以向我學的。”
半晌,他都沒有說話,屋子裡面安靜極了,李湘蘭剛要邁步進去,卻又聽到了他的聲音,馬上停下了腳步。
“為什麼要繡菊花?”
“小姐說每朵花都有它們代表的語言,叫做花語,菊花的花語是……”
“是什麼?”
“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不算是正文,勉強算番外?對後面的故事沒有影響,只是想著要加這一章(酷小牛 。coolxn。) ,沒興趣的大大可以跳過。
安平初記(一)
我跟夏夏的運氣比較好,在城門口的附近,看到了運送貨物的小板車。我們兩個偷偷地換了男裝,躲進板車的貨物堆裡面,藉著貨物之間的空隙藏身。
當下我們也不知道板車將要去向何方,只是想先離開麗都再說。
小板車順利地出了城,一路顛簸,從一片漆黑到有了光感,再到光感漸弱。我和夏夏一路昏沉沉地睡覺,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其實出門的時候我是想帶點錢的,可是平常基本上不出府,出府也是聶明磬帶著,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時空的錢長什麼模樣,更不要說手裡有錢了。聶明燁送的首飾看起來倒是很值錢,但那畢竟是人家的東西,娘因為我在聶府不愁吃穿,基本上送的都是些書,過冬衣物,還有泰雅的吃食,根本也沒值錢的東西。
可此刻我躺在馬車上,聽著耳邊夏夏細小的鼾聲,才開始正視一個問題,沒有錢,就算我們逃出來了,能走多遠?我們除了知道泰雅在麗都的東邊以外,有多遠,怎麼走,根本都不知道。
我果然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毛孩,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逃生;沒有錢,食宿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