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復仇吧!我得殺了直之,時間不多了。
我邊走邊想策略,但如何進行才會順利呢?我看只能趁睡覺時偷襲,把繩子繞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拉。就算他體力再好,也會無力抵抗而一命嗚呼吧?
問題是刑警們的監視不知有多嚴密。聽說,警力主要分佈在建築物的周圍和玄關入口處。
房間附近雖然沒有設警哨,但現在還弄不清矢崎警部的想法,所以還是先確認清楚,到時看情形再做調整。
我看了一下手錶,快八點了,但距離大家熟睡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從“路”棟走到“居”棟的半路上,我停住腳步。眼前出現了一個苗條的身影,而對方也看到我了。
是驂澤弘美。
“找我有事嗎?”我儘量堆著一臉笑容問道。
弘美也自然地微笑,他回答:“哦,沒事,我只是來這裡參觀參觀。”
“這樣啊!”
他在調查什麼?是有關由香的兇案嗎?
弘美直盯著我看,我不得不低下頭來。
“那位古木先生呢?”
“他說累了,大概已經回房間了吧!您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哦,沒事。那麼,晚安了。”我低著頭從弘美身邊經過。
“好的,晚安。”
弘美與我朝反方向走去。我駐足,回頭望。
胃還是有點疼。
25。
可惜天不從人願,剛過九點,矢崎警部又出現了。我把水壺裝滿熱水,打算回房間。其實我到廚房去原本是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當做兇器,結果小林真穗在哪裡,我逼不得已只好作罷。
警部請真穗去叫健彥。他的聲音與白天時不同,聽起來很有壓迫感。
“健彥怎麼了嗎?”我好奇地問。
警部只冷冷地回答:“沒什麼,小事而已。”
沒多久,健彥鐵青著一張臉現身大廳,父親蒼介也跟在後面。矢崎警部皺著眉頭說:“對不起,我們只找健彥先生。”
“為什麼?”蒼介有點生氣。“只找健彥是什麼意思?個別偵訊今天早上不就結束了嗎?”
“您別想得太嚴重,我們只是顧及健彥先生的隱私權才會這麼做的。”
他的遣詞用字雖然禮貌,聽起來卻毫不讓步。
“我不懂,這和健彥的隱私有什麼關係?”蒼介不服氣地反駁,不過他的聲音實在太大,害得剛步出房門的加奈江嚇得不敢動。
“我又沒做見不得人的事,要問什麼,這裡也可以啊……”健彥低著頭說,語氣顯然沒有父親那般兇。
“算了。”矢崎警部嘆了口氣說:“我們驗出你的指紋。”
“在哪裡?”蒼介問。
“由香房間玻璃窗戶的外側。玻璃上有什麼東西擦過的痕跡,好不容易查出是你的指紋,想請你做個說明。”
警部說完,連一直袒護健彥的蒼介也盯著他瞧。健彥緊閉著嘴,不停地眨眼。
“怎麼了?幹嘛不講話?應該是你在院子散步的時候,不小心碰到的吧?”
蒼介問兒子的口氣恰似正在袒護被老師責罵的兒子。然而,警部沙啞的聲音繼續說:“白天我問過大家昨天是不是去過院子,當時健彥應該是說沒去。”
蒼介吸了口氣,卻忘記吐出來。
“我知道了,”健彥終於開口,“我會解釋的,我們先到別的地方去吧……”
“健彥!”
“他本人已經同意了。那我們這邊請,到辦公室去吧!”矢崎警部催促著健彥,而就在蒼介不知所措地呆站在那裡時,健彥就被警部和高野刑警強行挾持般地步出了大廳。
也許是聽見剛才蒼介的聲音,直之和曜子也來了。加奈江在一旁看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向他們解釋了一番。
“健彥他……”話還沒說完,直之突然住口。對我來說,這個沉默令人玩味,他是因為知道警方開始懷疑別人,而鬆了一口氣嗎?或只是純粹擔心侄兒的事?但光從他的表情我實在無法知曉。
蒼介像熊一般以驚人的氣勢前後踱步,一再地看著手錶。大約三十分鐘以後,他兒子終於出來了,但不知為何卻紅著一張臉。
“健彥,怎麼了?”
他不搭理,從我們中間穿了過去,消失在迴廊裡。蒼介趕忙追在後面。
高野刑警進來叫直之,說接下來有事問他。
“我嗎?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