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起來並不意外,老老實實地跟在高野刑警的後面。從他坦蕩的態度看來,一點都不像是兇手。話說回來,他真的是那種人嗎》我不禁再度迷惘。
這時紀代美出現了,向小林真穗要了冰塊。她說自己有點發燒,想用冰塊敷敷額頭。
“好的,我馬上替您拿冰枕過來。”
“不用,冰塊就可以了。放在塑膠袋裡,我要當冰敷袋用。”
真穗回到廚房後,紀代美望著我們。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我就簡單地敘述了一下現在的情況。然而她只是面無表情地應了聲“是嗎?”,彷彿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靜待警方將兇手緝捕歸案。
真穗拿著冰桶回來的同時,直之回來了,而高野刑警也一起過來。高野看著我說:“本間夫人,請跟我來。”這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讓我嚇了一跳。
“我嗎?”
“是的,麻煩您了。”
我瞄了一眼直之,他表情略帶歉意地低下頭。
矢崎警部正在和別的刑警商量事,邊說邊看著紙條頻頻點頭,然後他命令屬下出去,便轉頭看著我們。
“哦,抱歉,久等了。”
“有什麼發現嗎?”問話的是高野刑警。警部原本似乎有點介意我在一旁,但停頓了一下,認為無妨之後便回答:“關於毛髮鑑識報告,我們從一原由香的房間裡找到死者本人以外的四種毛髮。其中之一與打掃房間的服務人員相符,可以剔除;其餘三種各屬於誰的,你幫忙確認一下。”
警部將紙條交給高野。高野看了一下便說:“照這樣看來,這些毛髮全部都屬於女性,那可能性就只有藤森曜子、加奈江、一原紀代美、小林真穗。”接著他看著我說:“呃,可是也不能就這樣把本間夫人排除在外……”他趕緊補充說。
“調查我也無所謂,不過警方查到的都是黑髮吧?”
“謝謝。其實,您說的一點也沒錯,我這就去調查。”高野拿著紙條走向大廳。
“毛髮鑑定也看得出性別嗎?”我問矢崎警部。
“可以,連剪完頭髮過了幾天都知道。”
“這樣啊……”
“還可以推斷出大概的年紀,若是有經驗老到的鑑識人員判定更準確。”
“原來如此。”
難怪高野一開始就將我排除在外,因為那些頭髮之中大概都沒有六十到七十歲左右的毛髮吧!
“對了,警部先生,找我有事嗎?”
“對。”
警部抬起下半身,將椅子往前拉,調整了一下坐姿說:“有事想請教您。您懷疑由香小姐所愛的人是直之先生,這是真的嗎?”
令人意想不到的問題,讓我又吃驚、又疑惑。警部點點頭,接著說:“我們也是聽直之先生說的。他說你們兩個談過這個問題,直之先生表示當時雖然沒把話說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本間夫人好像知道由香小姐的心意?”
所以說,直之想警方坦白他與由香之間的事情了嗎?他為什麼會那麼爽快地承認呢?不,應該說,為什麼證詞會往這個方向發展呢?
“這是怎麼回事呢?”警部再問一次。
於是我透露了珍珠戒指與領帶夾之間的巧合,並從這裡觀察到兩人之間的關係。聽了我的話,警部大嘆:“真不愧是女性的敏感細膩,才可能觀察得如此入微。”
“請問,這跟兇案有什麼關係呢?和由香房間外發現健彥的指紋,又有什麼牽連嗎?”
這才應該是原本要偵訊的內容,不是嗎?
“因為有件事很奇怪,”警部一臉嚴肅地蓋上手裡的筆記說:“根據健彥先生的說法,他半夜聽到聲音,擔心由香的房間裡有人,所以特地跑去檢視。”
“什麼聲音?”
“他說是有東西掉在榻榻米上的聲音。聲音不大,是碰巧那個時候健彥張開眼才聽見的,所以他當時並不以為意。可是某個原因又讓他介意得不得了,那就是直之先生的事。”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昨天,由香對健彥表明她喜歡直之,而且由香似乎很認真,還說願意為直之做任何事。一般男人聽到心上人這麼說都會覺悟死心,但健彥卻不放棄,他認為這只不過是阻礙兩人感情發展的事情罷了。偏偏直之和由香的房間很近,健彥就有點擔心半夜裡直之會潛入由香的房間。”
“是嗎?”我佯裝體諒健彥的心情,皺著臉回應。
“他半夜聽到聲音之後,坐立難安,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