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和未緒這樣的只有追趕的份兒。”
“原來如此,話說回來你和淺岡一直是搭檔嗎?”
“這段時間一直是,這次公演之前配得很少。”
柳生說完,目光突然凝聚,然後繼續嘀咕著,“是啊,我就是為了她也不能讓別人來演藍鳥這個角色啊。”
“步調不合拍嗎?”
“嗯,也有這個因素。”
柳生揉著自己的後脖子,雙手在頭上拉著,作了一個大幅伸展的動作。
走出醫院,外面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灰色的瀝青像被撒開的黑點一樣,沙塵似乎減退了一些。加賀撐開帶來的傘,太田也開啟了折傘。
“今天好像是尾田的葬禮啊。”
加賀邊往車站走邊說道,“我想去看看。”
“你去看了對破案也沒什麼幫助。”
“至少可以知道一下出席者的名單。”
“嗯,那倒是有點必要。”
太田站住想了想說,“那我就回石神井警署吧。”
“我中午回來。”
加賀離開汽車站向葬禮會場走去。
儘管在下雨,會場上的出席者蜂擁而至,照理說親戚不會很多,但上了年紀而且談吐不錯的人隨處可見。排成一列的花圈上,還有些政治家和名牌企業的總經理的名字。從這些地方也能看出尾田康成不僅僅是一個芭蕾舞的導演。
從離出席者稍遠點的地方窺望過去,舞團成員挨個兒走上來燒香。同時在喇叭裡播放著唁電,也盡是一些財政界人物的名字。
燒完香後,演員們似乎準備回去訓練,往加賀的方向走來。他壓低傘遮住臉,往路邊靠了一下。
紺野和高柳亞希子幾人走了過去,可能走出練習室的時候還沒下雨吧,他們都沒有帶傘。
加賀走在他們後面,發現了未緒的身影。未緒一身黑色連衣裙,胸口別了一個飾針。他在傘下望著她漸漸離去。
咦?她突然停了下來,就像人偶的發條斷了一樣不自然地停止。
不一會兒她看了看周圍的狀況,又再次慢動作般邁起腳來。然後在最近的一個轉角拐了彎,但那不是回練習室的路。
有點奇怪——加賀跟了過去,在她拐彎的地方轉了彎。
她消失了,他一閃念。那是條死衚衕,而卻不見她的身影。然而那只是錯覺,她在一個被圍牆包圍的陰暗角落裡,背對他站著,長髮被雨淋溼了。
“怎麼了?”加賀問。但她沒反應。
淺岡!他叫著走了過去,然後她抬起了略微低著的頭,向他轉過來。
可能是看到加賀站在那兒過於驚訝,未緒睜大眼睛,倒吸了一大口氣,然後閉上眼睛呼了出來,她手捂著胸口,好像在感受心臟的跳動,臉色比先前還要白。
“怎麼了?”加賀又問了一遍,“身體不舒服嗎?”
未緒望著加賀的臉嚥了咽口水,說,“求求你。”
“帶我去個沒什麼人的地方吧,公園之類的……”
“淺岡……”
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不過加賀立刻感到不是考慮這事兒的時候。他向她伸出了手,而她立刻就拽住了。
加賀把傘儘量放低,注意著不讓她被別人看到,就這樣走到了汽車站。雨下得還真是時候。
攔了輛計程車後,他招呼司機去石神井公園。未緒抓著加賀的右臂不放,還在微微顫抖著。加賀的直覺告訴他,這顫抖不單單是由弄溼的頭髮所致。
到公園後未緒停止了顫抖,外面的雨也停了,兩人走下計程車,向公園的入口處走去。道路兩邊種著的樹木可能是洗去了長年的塵埃,每一課看上去都是那麼生氣勃勃。
兩人在公園的林間散步著,沒有碰見一個人。離開車道後,感覺聲音就像漸漸被吸走了一般。在含有適量水分的泥土上每踏一步都會發出悅耳的聲音。
加賀看到一個有頂的休息亭,就默默地在長椅上坐下,從口袋裡掏出手絹鋪在了邊上。未緒毫不猶豫的坐在了他的手絹上,然後她就一直凝視著放在自己腿上的右手。
加賀又聽到一陣踩踏泥土的聲音,抬頭一看,是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和她父親模樣的男人走了過來。未緒看看加賀,也把目光轉向了那對父女。
父女倆似乎對加賀他們完全沒有興趣,在長椅邊上的一個自動販賣機前停了下來。女孩兒說要橙汁,父親投了一枚百元硬幣按下了按鈕。傳來一陣咕咚咕咚的鐵罐飲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