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父親拉開了取貨蓋把飲料遞給了女孩兒。女孩兒喝了一口,又還給了父親,父親喝了一點之後又給女兒,兩人就這樣遞來遞去地走遠了。
等到完全消失不見之後,加賀開口說,“我們也喝點什麼吧?”,他覺得似乎到了該說點什麼的時候了。然而她對此沒作答,
“加賀先生知道我現在在想些什麼嗎?”
她問道,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笑容。不,完全不知道,加賀回答。
“我可知道加賀先生到底在想什麼噢。”
“是嗎?”
“這個女人怎麼了,是不是有點不正常了,為什麼自己非得受到這種待遇不可……”
“我可沒這麼想哦,不過我的確是在想‘你到底怎麼了’,只是語氣有點不同。”
呵呵呵,未緒笑了。
“我下了計程車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到底怎麼向加賀先生解釋,我會變得這副傻乎乎的模樣,到底該怎麼收場才好。”
“談不上收場什麼的啦,”加賀說,“你實話實說就可以了,不過我多少也知道一點的。”
聽完未緒表現著不明白的樣子,兩手在膝蓋上摩擦著。
“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她仰望著灰色的天空,說道,“我想到尾田老師的事情就會莫名地感到很悲傷,今天我不想去訓練,突然之前的貧血就又犯了,所以,”說到這兒她又歪起了腦袋,“這樣的日子裡貧血病不犯該多好,我真的特別難過。然後我就想哭一會兒再回去……”
“我妨礙到你了嗎?”
“是的。”未緒微笑著點點頭,“不過幸虧是這樣,因為跟您這麼談話比流淚要開心多了。”
“你能這麼說就太好了。”
加賀用腳尖輕敲了一下地面,“不過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貧血呢,我一直很介意這點,你還是再去好好檢查一下為妙。”
而未緒看了幾眼他的表情後,聳聳肩笑了。
“加賀先生您是不是懷疑我得的不是貧血,而是腦腫瘤或者白血病這種不治之症?”
“不,並非如此。”
“沒關係的。”她說,“真的只是貧血而已,這病在季節轉換的時候經常會有,很傷腦筋呢。”
“噢……”
“嘿,加賀先生您聽說過‘秋天童話’這個電影嗎?”
“不知道。”
“在裡面有一個芭蕾舞跳得非常棒的女孩子。”
她把食指按在嘴唇上,眼中回想著故事情節開始陳述起來。“那個女孩子有一個仰慕的男性。那是個新湧現的政治家,那女孩無論如何都想讓他在改選中勝出。她媽媽很有錢,聽了女兒的願望後,就提出要向那個政治家援助資金。但是他卻非常氣憤,他不想被孩子的一時高興所利用。”
“這心情可以理解。”加賀說。
“然後她媽媽就向他道明瞭事情原委,原來那個女孩患了白血病,已經不能活多久了,所以想在她的有生之年為其實現更多的願望。而且那個女孩兒也知道自己的病。於是那個年輕政治家就答應了她們母女倆的要求。兩人還進行了短途旅行。而在旅行途中得知正在上演‘核桃夾子’的舞劇後,他和主辦方進行了交涉,並得到了允許讓那個女孩兒出演。總彩排的時候那個女孩兒展現了完美的舞姿,贏得了大家的掌聲。女孩兒高興地說,明天就是正式演出了,在舞臺上跳舞真像做夢一樣啊。”
“然而,”未緒接著說,“在回家的地鐵上她的病犯了,媽媽我頭痛——隨即她就死去了。不過在她留下的日記上她寫著:請不要為我的死而悲傷。之後那個年輕政治家也贏得了選舉。”
“真是傷感的故事。”
“嗯,但是,”未緒說,“但我覺得並不令人沮喪,完美地完成舞蹈,到明天就可以放心離世了,雖說她那麼年輕就死去很可憐,但作為一個舞者,她死而無憾。”
加賀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她對他講述這個電影故事,所以他也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怎麼回答,一直默不作聲。“好像說了莫名其妙的話了。”她吐吐舌頭。
他們大約暢談了30分鐘後,天空開始漸漸蔚藍起來,與此同時來公園裡散步的人也開始增加了。兩人從長椅上站起來開始步行,根據未緒所說,今天下午有練習課,而上午只是讓大家做做熱身練習。“你在這兒打發時間沒事兒吧?”
加賀擔心地說。未緒回答道,“沒關係,反正我現在也沒處於能訓練的狀態。”
他們走在一條和來時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