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解釋和採集?”
“恭哥你不這麼認為嗎?”
“我可不這麼認為。”
“為什麼?”
“因為這反而會使效率變得低下。”
“怎麼會這樣?”
“案件調查並不像一般的工作,向對方作解釋也不能機械地進行。因為你面對的人可能本身就是罪犯,在彼此交談間透過近距離觀察,說不定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可是在電話裡,就做不到這麼細緻了。”
“是嗎?透過聲音的變化不也能反映出某些內容麼?”
“那麼,就假定你說得沒錯,並且採納了你的提議。向對方打電話解釋的探員在電話裡感覺到異樣時,還必須把他的想法再一一轉述給負責採集青草的探員,你不覺得這樣效率低下嗎?而且,直覺這東西是很難對別人說清的,如果說得不明白,和對方實際接觸的探員就會有犯下大錯的危險。另外,事先打電話解釋情況也等於給罪犯留下了做某些準備的時間。我理解你會對這枯燥的活兒心生厭倦,但是任何工作都有它的存在意義。”
“我倒也不是厭倦。”松宮雖為自己作了辯解,但他也找不出能拿來反擊加賀的話語。
松宮和加賀按順序走訪了被分配給他們的區域內所有種植草坪的住戶,他們把採集的青草分別裝進塑膠袋,並標上那家的姓名,這確是一份枯燥的工作。小林指示的紙板箱問題他們自然也沒有疏忽,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紙板箱,而松宮則依然認為這是在白費功夫。
在一戶人家門前,加賀駐足了。他的眼神定在那家的玄關處,銘牌上的姓氏是“前田”。這也是要採集青草樣本的物件之一,然而加賀的目光中不知為何多了一層異乎尋常的敏銳,這引起了松宮的注意。
“有什麼問題嗎?”他問道。
“不,沒什麼。”加賀搖了搖頭。
這是一棟兩層樓的老房子,有一扇大門,進去後正面便是玄關。在門裡的一段短小路徑右側就是庭院,裡面有一片草坪,看起來並沒有怎麼打理過。
春日井優菜的衣服上除了沾有青草以外,還有白車軸草。對草坪稍有了解的某位探員說過,如果是經常打理草坪的家庭,應該會清理掉這類雜草。
松宮按下對講機的呼叫鍵,聽筒裡傳來一聲女性的應答。
他公事公辦地做了自我介紹,對方也依舊發出和剛才同樣的簡短應答。
在玄關的門開啟前,松宮確認了檔案上的前田家人員構成,這是從練馬署的資料中複製來的。戶主是前原昭夫,現年四十七歲,家裡還有他四十二歲的妻子八重子、一個十四歲的兒子和他七十二歲的母親。
“看上去是個很普通的家庭。”松宮自言自語道。
“這家的老太太得了痴呆。”加賀開口了,“這個世上沒有什麼很普通的家庭,即使外表看似普通,家家也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這種道理你不說我也明白,我是說這家看來和本案沒什麼關係。”
玄關的門開了,從門內走出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他在襯衣外面罩著一件運動衫,此人應該就是前原昭夫。他看見松宮二人,上來打起招呼,加賀先為屢次打擾對方而道了歉。
在聽到松宮說要採集青草樣本時,前原有一瞬間表情中泛起畏懼之色,松宮不知這細微的變化究竟包含著何種意義。
“哦……好的。”前原回答得很爽快。
“打擾了。”松宮說著邁進了院子,開始按部就班地採集青草樣本。鑑定科告訴過他們,要儘可能多取一些土壤。
“請問……”前原帶著一副有顧慮的神情道,“你們透過這個可以瞭解到什麼?”
“詳細情況不便奉告,不過我們在收集附近住戶的草坪資料,看看都是些什麼種類。”
“哦,那種資料啊。”
前原一定很想知道調查這些有什麼用,但他終沒有問及。
把青草裝進塑膠袋後,松宮站了起來,準備向前原道謝。
這時屋內突然響起說話聲。
“求你別這樣了,媽媽!”說話人是女性。
接著是什麼東西倒下的響聲。
前原對松宮他們說了句抱歉就急忙開啟門朝裡面望去:“喂,你們在搞什麼。”
房間裡的女性在說著些什麼,不過內容聽不清。
後來前原終於關上了門,面色尷尬地轉向松宮他們這邊。
“哎呀,不好意思,讓二位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