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目前算是勉強接受嗎?”
“接受啊?”望月笑了,臉上是種自虐的表情。“我看,到死都沒辦法接受吧,無奈啊!”
“對社長有什麼看法?”
“社長?”
“島原社長。您對於他沒有下臺有什麼想法?”
“下臺啊,他下了臺,我女兒也回不來了,下不下臺都一樣。”
在七尾看來,望月不像在演戲。
“令千金當時是二十五歲吧,有男友嗎?”
“不知道呢,我沒聽說。”
“您和其他受害人仍保持聯絡嗎?”
“以前偶爾會聯絡,不過,也不是我主動跟他們聯絡,是律師要我們聯絡才聚在一起的。”
“就您的感覺,是不是每個人都對交涉結果還能接受?”
“我也不曉得。賠償金額每個人都不一樣,而且情況也不同。”
“有沒有人表示無法接受,特別痛恨有馬汽車或島原社長?”
“恨……,這個嘛,說到恨,我也恨啊。”
“我的意思是,有沒有人會採取偏激行動。”
“偏激?”望月皺起眉頭,盯著七尾看。“怎麼說?聽你的問題,好像受害者之中有些人在打什麼不好的主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以透露一下嗎?”
七尾很猶豫,當然,他不能說真話。“其實,”他舔舔嘴唇,“有馬汽車的員工經常接到騷擾電話,目前並沒有明顯受害,但還是決定調查一下。”
這不是假話。小坂給他的資料裡的確有這一段。只不過,現在似乎不再發生了。
“這我也聽說了,不過,我認為和我們受害者團體無關。有時候我們不免有些衝動,擔不是要報仇,我們要求的無非就是有誠意的回應。打那種電話的人,一定跟我們無關,只是想出風頭而已。”
“也許是的。”
“不過,也真稀奇啊,倒是很少聽說這樣就會出動警察。果然一扯上大企業,警察也得唯命是從啊!”
望月的語氣帶著幾分挪揄,顯然是得知自己遭到懷疑而感到不快。
“不好意思,百忙中還前來打擾。”七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站起來。
31
“檢查結果顯示目前情況良好,所以我們想依照預定進行手術。這樣可以嗎?”
西園的聲音響徹了寬敞的VIP病房。島原總一郎一如往常盤坐在病床上,他的妻子加容子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雖然頭髮花白,但肌膚的彈性絲毫不像年過五十。夕紀可以想象她一定在外貌上花了不少錢,那身香奈兒的套裝也很合身,膝上放著一隻鉑金包。
“醫生,千萬拜託了。一想到總算可以擺脫這個麻煩,就覺得好痛快。”島原刻意顯示自己坦然無懼,然而夕紀發現他其實非常害怕手術。這幾天進行了各種檢查,她幾乎都在場,看得出島原一天比一天緊張。剛才幫他量脈搏時,只不過說西園教授會來為手術做相關說明,他的手心就冒汗了。
“當天早上八點左右,會先準備麻醉,是肌肉注射。然後,要請您移動到手術室,當然,是以推床運送。”
“那時候已經睡著了嗎?”島原問道。
“有些人是的。”
“這麼說,也有可能沒睡著?”
“正式的麻醉要等到了手術室以後再進行,那時候就是全身麻醉。”
“然後就會失去意識吧?”
“是的,到時候就會完全進入睡眠狀態。”
島原神色不安地點點頭。夕紀可以瞭解他的心情。他正想象自己因麻醉而進入睡眠,害怕自己從此不再醒來。
西園似乎沒注意到島原的心情,以平淡的語氣繼續交代手術當天的程式,接著還這麼說:“我們會竭盡全力,把事情做到最好,但手術畢竟有風險。接下來,我想針對這方面作個詳細的說明。”
“風險?”島原的臉頰看起來好像抽筋了。
原本一直低著頭的加容子也抬起頭。
“沒有人知道手術中會發生什麼事。屆時要與患者的家屬商量,您的情況,是與夫人商量,所以我們希望事先取得您的理解。”
“等……等一下。”島原驚慌失措。“醫生不是說沒問題嗎?你說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島原先生,”西園平靜地說,“天底下沒有絕對沒問題的手術。”
“怎麼現在才……”
“我會為您說明手術內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