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也簽了。確認沒有遺漏之後,夕紀將檔案收進檔案夾。
“打擾了。”她朝兩人點點頭,準備離開時,島原出聲叫她:“啊,住院醫師。”
“什麼事?”
島原搔搔頭,朝加容子瞄了一眼之後,面向夕紀。“這樣就算決定了嗎?”
“決定?”
“就是,該怎麼說?不能改了嗎?”
哦,夕紀點點頭,總算明白他想說什麼。“如果您改變心意,隨時都可以告訴我們。只是,往後要怎麼做,必須請您再和西園教授討論了。”
“呃,這樣的話,要在什麼時候之前說啊?”
“隨時都可以。”夕紀說。“只要在手術開始之前都可以。說得精確一點,在麻醉生效之前。”
“啊,這樣啊。”
“您還在猶豫嗎?”
夕紀的問題似乎太直接了。島原以一副你怎麼這麼說的神情皺眉,嘴角向下撇。
“我不是猶豫,只是以防萬一,想問問看,我還得考慮到公司啊!不知道公司什麼時候會需要我出面。身為領導人,直到最後一刻都不能大意。”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也會轉告西園教授。”
“不用了,不必告訴西園醫生。”島原舉起右手。“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不必看得那麼嚴重。”
“是嗎?那麼,不打擾了。”
“嗯,謝了。”
離開病房,夕紀在走廊上邊走邊想西園要她送同意書過來的原因。他一定是看穿了島原的心情,知道島原無法當他的面將內心的猶豫說出口吧。
夕紀的思緒又飛到十幾年前。健介和百合惠也曾經像島原夫妻一樣,聽西園說明手術的內容和風險嗎?當時手術不順利致死的機率,應該遠高於現在。
健介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夕紀最後一次去探望的那天,他還笑著說,要活就要活得很酷。
健介一定也很不安吧!但他的確會把不安暗藏於心。然而,夕紀猜想,他對手術的信心甚過一切。一定是深信可以將一切託付給醫生,才會有那樣的笑容。
手術前只有一件事能讓患者安心,那就是醫師的話。
天底下沒有絕對沒問題的手術——西園剛才向島原說的話再度在耳邊響起。那句話不是讓患者安心,而是要讓患者下定決心。島原聽了那句話之後,猶疑了。
究竟,西園是否對健介說過同樣的話?他真的將所有風險都毫不保留地公開?真的沒說“絕對沒問題”這句禁語嗎?
對西園而言,健介是奪走兒子性命的兇手。當他能夠左右這男人的生死時,心裡是怎麼想的?
長久以來,夕紀一直懷疑是百合惠與西園的男女關係將健介推上死路。她之所以成為醫師,可以說是為了找出答案。
然而,如果西園還有另一個動機——為兒子報仇——那又如何?
也許這個動機更早形成。一看到上門求診的健介,西園應該立刻察覺他就是當時的警察。相對的,健介卻沒發現,只是擔心自己的病情。
西園是否在檢查健介的大動脈時觸機?這是一場高難度的手術,成功率不高,即使失敗也不會有人起疑,更不會被追究責任……
與百合惠建立深厚的關係,則是之後的事。在這方面,他是否另有圖謀不得而知,但夕紀猜想應該是巧合。要靠心機算計來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