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就內人所說,家母一開口先問晚飯要煮什麼菜,內人回答還沒決定,家母說我愛吃筑前煮(* 先用油炒過雞肉、根菜類、蒟蒻等,再以醬油、砂糖烹煮,屬於日本福岡、筑前的地方料理。),弄那個好了。她們的對話內容大概就是這樣。”
我想起了她們婆媳關係不睦,因而分居一事。
“我有些擔心,於是打了電話。當時已經九點多了,但卻沒人接聽。我本以為家母可能是在泡澡,所以再打一次電話,仍舊沒人接。時間那麼晚了,她不可能外出,雖說她年事已高,但畢竟那個時間睡覺還是嫌早了點。何況賈母的枕邊放了一支電話,不可能沒聽到鈴聲,於是之後我每隔三十分鐘打一次電話,卻還是沒人接。我想,乾脆明天再打一次電話,如果還是沒人接的話就過來看看,但還是擔心得不得了,也就顧不得半夜,開車飛奔過來了。”
我想象當時他眼前的情景,全身汗毛豎起。
“嚇死我了。”他靜靜地繼續說。“說來丟人,我竟然失聲尖叫。都五十歲的人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失態。老實說,我當時真的很害怕,過了好一陣子,我才因為母親的死而感到悲傷。在那之前,我就只是害怕,而對自己害怕母親的屍體感到羞恥則是在過了更長一段時間之後。”
“她用什麼……”我總算出聲,下意識地說。
“什麼?”
“嗯……她是用什麼上……”
“噢。”他一臉會意過來的表情。“她用的是暗紅色的和服腰帶。”
“是嗎?”
“怎麼了嗎?”
“沒什麼。”我搖搖頭。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那種問題。
“接下來可辛苦了。一會兒警察做筆錄,一會兒有的沒的雜事一大堆。不過,家母死於自殺應該不容置疑。警方問我對於家母自殺的動機心裡有沒有個底,我回答真要說的話,大概是因為寂寞吧。自從和我們分居以來,家母就孤單一個人。她沒有留下類似遺書的東西。警察做完筆錄之後也能接受這個說法。反正對他們警方而言,如果沒有他殺的嫌疑就沒有調查的必要,也就想要早早結案。”
我低聲說:“請節哀。”那聲音真的很小,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
“不過,”他繼續說,“在準備守靈和葬禮時我聽到了很多奇怪的事。像是鄰居說,不時有年輕男人進出這個家。我不認為家母會帶年輕的情夫入室,但對方像是上班族這一點卻令我很在意,而且好像是兩個人一起來,還有人說聽到他們在玄關聊得很愉快的聲音,所以應該是相當熟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