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為不能因男女而有差別待遇對吧?可是啊,說穿了那就是認為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證據。如果你認為男女是一樣的,根本連差別待遇這個字眼都不會想到。”
“不管怎麼說,現實中還是存在差異,依照差異行動,是那麼罪大惡極的事嗎?”
“我沒說是罪大惡極。我只是說,你無法這麼想。”理沙子合上小冊子起身。“唉,算了,別為那種事情爭辯了。我差不多該走了。”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我有一個工作要去拍攝新年日出。拍完之後,還得去很多地方……”她撥起劉海。“大概初三晚上才會回來吧。”
哲朗第一次聽她提起過年要工作以及暫時不在家的事,但是他決定不多說一句。如果這種時候抱怨一句的話,他總覺得理沙子會說他:“你果然還是不能理解女人的工作。
新年前兩小時,理沙子提著大包包出門。她今年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如果有美月的訊息,希望你跟我聯絡。”
哲朗走進工作室,想要寫稿,但是太在意美月的事和理沙子的話,完全沒有進展。因為肚子餓,只好去廚房加熱冷凍披薩,從冰箱拿出灌裝啤酒。
披薩吃到一半時,電視熒幕中的時鐘指著午夜十二點。
3
哲朗初一和初二都在採訪足球和英式橄欖球中度過。除了在球場上看見身穿和服的年輕女孩之外,他完全忘了過年這一回事。
初三有一場社會人士和大學生的美式橄欖球冠軍爭奪戰,所以哲朗前往東京巨蛋。不過,這不是採訪工作。
離開水道橋車站時,行動電話響起,哲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電話是須貝打來的。兩人形式化地互道新年快樂,但是哲朗卻從他的聲音中感覺出一絲不安。
“你怎麼了嗎?”哲朗問道。
“哎呀,其實我打電話來是為了中尾的事。”
“中尾?”哲朗腦中浮現一張臉色蒼白、消瘦的臉。“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我不太清楚。我問你,那傢伙的電話號碼改了嗎?”
“咦?什麼意思?”
“我剛才試著打電話給他,結果打不通,耳邊傳來奇怪的語音訊息,說什麼您撥的電話目前暫停使用……”
“不會吧?會不會是你打錯電話了?”
“怎麼可能。他的電話登入在我家電話的快速撥號中,我之前都是打那個號碼和他聯絡的。於是我試著打他的手機,結果手機也打不通。真是令人擔心,不知道他怎麼了。”
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須貝會擔心是理所當然的。哲朗也漸漸感到忐忑不安。
“我知道了,我打聽看看。”掛上電話後,哲朗馬上直接打電話到中尾家。果然像須貝說的一樣,耳邊只傳來語音訊息,也沒有報上新的號碼。
哲朗接著試著打中尾的行動電話,手機也切換至語音信箱。不過,哲朗還是留了眼,請中尾和自己聯絡。
真是奇怪……
哲朗想起了前一陣子去中尾家時的事,空曠的房子裡冷冷清清的。他說他打算要離婚。也說自己遲早會搬出去。難道他的計劃提早了嗎?即使如此,他為何都不和大家說一聲呢?
米飯杯的比賽即將展開。哲朗在人潮推擠之下朝巨蛋走去。一路上有許多情侶和成群結隊的年輕人,大家看起來都沉浸在過年的歡樂氣氛之中。
哲朗在入口處取出門票,準備入場,但是在他將門票遞給工作人員之前,看見正前方的一家人。看似父母的兩個人,各牽著一個小女孩,兩個小女孩看起來都還沒上小學。
兩個女兒,所以不能讓她們當橄欖球選手——哲朗的耳畔響起中尾的聲音。
他轉身朝車站邁開腳步。
貼著白色瓷磚的外牆和之前來的時候一樣,依舊閃閃發光。不過,窗簾全都拉上了,大門也沒有裝飾稻草繩(* 日本人新年時懸掛於門口,用以趨吉避凶的擺飾。)。由此看來,這戶人家並沒有歡喜迎接新年。
哲朗試著按響對講機,但是喇叭並沒有傳來應門聲。他試著再打一次電話,耳邊傳來的還是隻有相同的語音訊息。房子裡的電話似乎沒有響。換句話說,中為家的室內電話若不是已經解約,就是遷到別處了。
他佇立原地,一名女子從隔壁玄關出來。她看起來五十歲上下,身穿安哥拉羊毛衣,似乎是出來拿郵件的。他想起了郵差今天會將賀年卡送到每戶人家。
哲朗趕緊走到隔壁房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