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鐘的時間都抽不出來。理沙子應該也是一樣。
如果其中一人說:我們一起收拾吧,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但是哲朗和理沙子都沒有開口。理由自然是自己不想做,兩人都期待對方去做。在這件事的背後,兩人都傲慢地認為,自己比較辛苦。
緊繃的情緒最後因為芝麻小事爆發開來。當天兩人很難得的同時在家,哲朗喝著茶包泡的紅茶。他當時用的是餐具櫃裡最後一個感覺的杯子。
但是理沙子看見卻大發雷霆,因為那個茶杯是她昨天特地洗好的。
“我用有什麼關係嘛。”
“少不要臉了,你只會用都不會洗。”
“你也沒洗吧?”
“可是那個茶杯是我洗的。我打算今天要用,事先洗好的。結果你居然偷用,臉皮太厚了吧?”
“我知道了。今後如果不是自己洗的餐具就不能用了,是嗎?那你別用我洗過的。”哲朗起身,先洗用過的茶杯,然後將手放在餐具堆中最上面的一個盤子。
“洗你用過的就好了。”背後傳來理沙子的聲音。哲朗回頭一看,她雙臂環胸地站著。“我用過的留在那裡。”
“少廢話!”哲朗吼道,開始洗餐具。
實際上,他不清楚哪個才是自己用過的,不過,他還是留下了一半左右的餐具沒洗。那些餐具在幾小時後回到了餐具櫃,但卻收在不同的櫃子裡。大概是為了區分哪些是自己洗過的吧。
這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現在各人用過的的餐具要馬上洗好成了規定,當時的小吵架立刻就和好了。這件事之所以留在哲朗的記憶中,是因為他認為那是一個前兆。
隨著兩人的作息越來越不同,從前認定彼此一致的價值觀和人生觀,漸漸也出現了微妙的分歧。而關鍵性的不同,在於兩人對生小孩的看法。
理沙子很早就想要小孩。她的想法是,想要快點生小孩,快點等小孩獨立,然後享受之後的人生。相對於此,哲朗則希望她等到自己有自信以記者的身份養家活口之後,再生小孩。如果有了小孩,理沙子暫時就無法工作,必須靠哲朗一個人的收入生活,他認為這才是穩當的做法。當時,理沙子也配合他的計劃。
但是等到哲朗的收入穩定時,她的情形有了改變。她在攝影方面的才華開始受到肯定。要是因為懷孕、生產、帶小孩而停止工作,顯然並非上策。
理沙子認為,她想要小孩,但是現在不能生。哲朗問她:既然如此,什麼時候可以生?對此,她答不出來,只模稜兩可地說:我不知道,到時再說。
理沙子也在猶豫,她的確想要小孩,不過,她也不想放棄成功的機會。
哲朗順利地確保了體育記者的地位後,他的心態有了轉變,他開始想要一個安穩的家庭。然而他置身的地方,已經不像一個家了。
哲朗也有自覺,他在理沙子身上追求一般世俗所謂的模範妻子的形象。一個忠實地守護家人,打造丈夫能夠舒適心安的環境的妻子。他知道,這不過是男人自私的幻想,所以他不曾說出口。他自認也沒有表現出來過。然而,哲朗表面上雖然支援理沙子,心裡卻期待她遭遇挫折。他夢想她能穿著圍裙站在廚房為自己做菜。
兩年前,發生了一件事。
理沙子說她想出國一陣子。她不單單想去旅行,而是想和一名熟識的女記者兩人到當地採訪。哲朗聽到她們的目的地後嚇了一大跳,那裡是歐洲情勢最緊張的地區。
“我們當初不是說好,出書的時候要一起合作嗎?”
聽到他的話,理沙子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可是你擅長的是體育,不是嗎?”
“我打算以後將觸角延伸到體育之外的領域。”
“你要我等到那個時侯嗎?”理沙子雙手叉腰。“很可惜,你不能參與這次企劃。因為書名定為《女人眼中的戰場》。”
“再說,”她繼續說道,“做過各種工作後我才知道,搭檔同是女性工作起來比較容易。和男人合作該怎麼說呢,感受不同。”
哲朗對她的話並不意外,從理沙子之前的行為舉止就可窺見一二。
“老實說,我無法贊成。這太危險了。”
“可是,總有人得做。這樣人們在日本也能看見戰爭的真實面貌。”
“但是沒必要由你做吧?”
“我想做嘛。”
她完全不打算放棄。哲朗也認為這是個天大的好機會,他也知道沒有權利剝奪她的機會。但是能夠理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