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
林寧將雙手藏在袖子裡暖了暖。這大冷的天氣,竟然有人代勞,他就不出去,於是道:“你去打聽打聽具體情況。”
說完便又回了客房。好歹客房堆了兩個火盆,與外面不可相提並論。
沒一會兒,薛松便回來了。
“山石已經沒了,雪也停了幾日。官道上的積雪都派人清理了。衙門的人去看過,說可以通行了。”
林寧點了點頭。
“老爺,我們是現在啟程,還是歇幾日?老爺這病才剛好呢。”
林寧擺擺手,“無妨。你囑咐下去,都收拾好東西趕緊上路吧。這會兒時辰還早,我們走快些,還能趕在天黑前進城。”
薛松有些猶豫,“要不明日再啟程吧。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雖老爺現在病是好了,卻更要注意些才是。我們時間上也不急,何苦如此趕路。”
“這小鎮條件有限。城裡會好很多。再說……”林寧一笑,“我出來時間已經很久了。蟠兒和寶釵怕是想我得緊。”
這一說,薛松才閉了嘴。想到家裡的小少爺小姐,呵呵應了。薛松是個辦事效率很高的人。不到半個小時,林寧就已經躺在了溫暖的馬車裡。看著自己身下柔軟的棉被和懷裡的暖壺,林寧只覺得這可比呆在簡陋的客房裡要舒服多了。
西北入關,一路南下,到金陵時,足足花了一個月。
馬車咕嚕咕嚕地走在金陵的青石道上。許是覺得終於回家了,薛松連同其他下人都洋溢著一份喜氣,便是不說話,面上也帶著幾分雀躍。
“小爺請你喝酒是看得起你,拿你的作業是你的榮幸,你別不時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道稚嫩的童聲傳來,十分的熟悉。林寧皺了皺眉。薛松渾身一震,他坐在馬車車轅上,早就看到了,是……自家小少爺。
薛松下意識地想要下車,卻被一隻手按住了肩膀,回過頭去,便見林寧面色鐵青,硬著頭皮說:“老爺,許是……許是那人欺負大爺,不如奴才去瞧瞧?”
林寧不置可否?欺負?在金陵的地界,只有薛蟠欺負別人的份,哪有人敢欺負了他?說什麼去瞧瞧,怕是想去救場吧。
林寧一句話也不說,讓車伕停了車,便跳了下來。只見前頭河邊,幾個小廝將一個七八歲的男童困在中間。薛蟠一腳踹過去,“給我打!說誰恃強凌弱,仗勢欺人呢!我就是恃強凌弱,仗勢欺人又怎麼樣!你能奈我何!”
“給我打!”
有了薛蟠這一聲號令,小廝們一哄而上。那男童雖有些蠻勁,可到底年紀還小,沒兩下就被人打到在地,卻十分有骨氣的抱著頭,便是面對眾人的拳打腳踢也悶聲不吭。
林寧眼睛一眯,這夥小廝年紀也不大,平均十一二歲。可卻是打人的好手,一拳一腳哪兒疼往哪兒踢。那熟練度,想來這種事情沒少幹。林寧突然想到薛蟠雖如今小小年紀,卻已經慣會稱王稱霸。
薛嶺成親不晚,可子嗣來得卻晚。薛蟠是薛嶺和薛王氏成親十年後才盼來的,自然疼之寵之,尤其薛王氏,因得了這個兒子才越發有了底氣。否則即便她身後有王家撐腰,也多的是人說嘴說舌。因此不免對薛蟠就更加寶貝了。
尤其在金陵這等地方,早年也一樣祖籍金陵的四大家族,賈史王薛,其餘三家這幾代都搬去了京城,金陵唯留下了薛家。自然儼然成了薛家的天下。在自家的地盤上,誰人見著薛蟠都是捧著敬著,這樣的環境,越發使得他自覺高人一等,天不怕地不怕。便是偶爾有那麼幾個不識相的,總會被他收拾了。
他收拾的方式也簡單,直接讓小廝將人打一頓。人家越是打的疼了,叫的歡,他越高興。一兩次後,小廝們也摸準了自家這位小爺的脾氣。打人就專往最疼最要害的地方打。這樣人才會嚎叫得越大。
林寧不免想到原著裡面那場人命官司。有這樣“訓練有素”的小廝,長期作戰下來,不出人命都難了吧?
林甯越想越是火大,面色黑得能滴出水來。薛松嚇了一跳。往常薛蟠也有同人打架的時候,不過都是事後才知道。太太護著,老爺想著男孩子調皮些,打打鬧鬧的難免,讓人送了禮物陪個罪了事。可從來沒見過現場啊。誰知今日居然被抓了現場。
薛松覷了林寧一眼,這絕對是怒極的模樣啊,忙不迭喊了一聲:“大爺!”
薛蟠回頭見了自家老爹,面上一喜,“爹,你回來……”瞧見林寧面色陰沉,最後一個“了”字應是吞了回去。
小廝們發覺不對,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