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3 / 4)

小說:閒談書事 作者:

胡運何須問,赫日自當中”,在今日所有通行的注本中,都把“赫日”解釋為喻指趙宋王朝,“謂宋王朝的國運如赤日之在中天,有著光明的前途”。朱東潤主編的《中國曆代文學作品選》,林庚、馮沅君主編的《中國曆代詩歌選》,夏承燾校箋、牟家寬註釋的《龍川詞校箋》等,均做次類解釋。但我以為若將“赫日”解做喻指金王朝,則更為圓融。

北南兩宋,一直處於內憂外患之中,且漸演成積貧積弱的形勢。有識之士,人心思變,乃將“日中則昃”或“物極必反”的古訓推進一步,務期於世有補。王安石高論“天道尚變”“新故相除”;張載鼓吹“事有始卒”;陸佃為《曷加鳥冠子》作注……陳亮是南宋著名的哲學家,“永康學派”的首面人物,上述思想氛圍不可能對他沒有影響。事實上,他在淳熙五年(1178年)寫的《上孝宗皇帝第一書》,論“天下形勢之消長”,就鼓吹帶有積極功利色彩的神秘主義運數——“天道六十年一變”。他認為,自丙午(1126年)、丁未(1127年)靖康之禍以來,迄以五十餘年;若應其變,即可恢復中原。後來有個叫柴望的,還專門為皇帝上了一部《丙丁龜鑑》,歷陳二十一個丙午、丁未年的天道、人事變化。“六十年一變”說,表示了強弱變化的所謂“規律”,所謂當六十年丙午、丁未之際,強者轉弱,弱者轉強,希望朝廷能順應天心民意,有所作為。這是將“日中則昃”、“物極必反”的哲學思想人為規律化的功利主義認識。認識當然是幼稚的,但它卻可以用來說明南宋主戰派們為了實現“北伐”的願望,需要獲得思想武器的迫切心情。

考章德茂大卿“使虜”,共有三次:1184年,1185年,1186年;使命分別為“賀正旦”、“賀金主(完顏雍)生辰”、“賀萬春節”。章德茂大使的差使是夠得上屈辱了。1186年恰在丙午,正應在靖康以來“六十年一變”之際,陳亮詞即作於次年前後。他在淳熙十四年,即在詞寫作不久,寫給章德茂的一封書信中,尚且堅信“六十年一變”的運數。書信中說:“揆之時變,恐勞聖賢之馳騖矣。”這一年歲在丁未。

但此時的南宋王朝向金稱侄求和,積弱已久,文恬武嬉,苟且偷安,北伐之事,早成夢囈。章德茂大卿的使命是去北面朝金,國運已到了這個份上,“赫日”說的是誰呢?若做尋常字面解,說“赫日”喻指南宋偏安王朝正如“赤日之在中天”,“前途光明”云云,實在與其尚變的哲學觀念大相徑庭。

要之,“胡運何須問”之後若加現代標點,應為一個破折號:“——赫日自當中”;意思是說:金王朝的國運用不著再去考慮了——物極必反,天道六十年一變,現在正應在丙午、丁未之際,它們就像正午的太陽一樣,很快就會昃落下去了。

詩人實際上是提住了偏愛趙宋王朝的一股心勁,再詛咒完顏金朝終必由強轉弱,盛極而衰,是一點兒沮喪中的希冀,一個預言式的寄託,一種功利哲學的觀念宣傳,一腔書生氣的豪情,是在為章大使打氣,為宋王朝解嘲。

非常遺憾的是,丙午、丁未兩年並未發生他預期中的變化,相反,這兩年對南宋王朝來說,是少有的平靜年份,只死了個太上皇趙構,算是件比較大的事。

“日中則昃”,沒有不落的太陽。從這個意義上說,如果一定要將“赫日”解做南宋王朝的喻體,那恰好成為朕兆後事的詞讖——待到下一個丙午(1246年),蒙古鐵騎已佔據了北部半個中國,又過三十三年,左丞相陸秀夫就在元兵的追殺中揹負著九歲的帝炳投了南海。但,這既不是陳亮所能夢見的,又不是他樂於想像和希望的。

讀陳亮給皇帝的上書,讀他的《水調歌頭·送章德茂大卿使虜》,從那泣血勸戰,力主恢復,懇切殷殷的情態看,他實在是沒有勘透皇上與主和派的心路。“且復穹廬拜”,年復一年,成了南宋王朝難以吞嚥卻又不得不吞嚥的恥辱之果。“會向藁街逢”,也便成了英雄們一個輝煌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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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長卿詩裡的蘇州

畢明邇�發帖時間:2002�11�0910∶07∶00

劉長卿有一首《登吳古城歌》:“登古城兮思古人,感賢達兮同埃塵。望平原兮寄遠目,嘆姑蘇兮聚麋鹿。黃池高會事未終,滄海橫流人蕩覆。伍員殺身誰不冤,竟看墓樹如所言。越王嘗膽安可敵,遠取石田何所益。一朝空謝會稽人,萬古猶傷甬東客。黍離離兮城坡坨,牛羊踐兮牧豎歌。野無人兮秋草綠,園為墟兮古木多。白楊蕭蕭悲古柯,黃雀啾啾爭晚禾。荒阡斷兮誰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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