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嚇哭了，方夫人胡亂念著經，對他道：“把你舅舅帶進來！才好呢，莫傷著了！”
方老爺卻不進來，大吼一聲將場面鎮住，眾人終於停下來，不論何種表情，都望著他。
他平靜地問：“到底怎麼回事？”
眾人接二連三地哭道：“方老爺，我們素來敬重你為人，你家兩位公子也是人中龍鳳……你們莫要被妖怪騙了啊！那練七今天殺了多少人，你不能包庇她！她是妖，她會害了你們的！”
混亂的陳述中，早上的事終被還原，那種血腥與慘烈，彷佛就在眼前。方老爺渾身發抖，回頭瞪著若梨和七七，怒問：“怎麼回事？”
若梨道：“這之中一定有誤會！聞知大哥出事時，我和七七剛剛起床——”
“二少你被她騙了！她一定趁你睡著了出去行兇的！道長，道長，快收了她，收了她！”
七七突然衝出去，大家嚇得連連後退。她瞪著他們，冷哼一聲：“怕我嗎？怕我變成蛇把你們全殺了？”
眾人驚得大氣都不敢出，若梨擔心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她冰冷地掃了大家一眼：“我練七是什麼性子，你們也看了這麼多年，早該明白！若我是妖，我會由著你們拿石頭扔我？！”
她指了指額上被石頭打出來的傷口，“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敢繼續胡鬧，我不介意將你們強加的罪名都坐實了！”
眾人倒抽一口氣，靜默好久，才有人出聲，請求住持和道長將她打出原形。文刺史也信誓旦旦要還百姓公道和安寧，叫她做出解釋，那殺人的妖孽為何和她一模一樣……
七七一笑：“你們知不知道一個叫‘萬通老人’的江湖奇人羽化成仙的事？若不知道就到茶樓找說書人打聽打聽！這萬通老人是我師父，你們隨便問個江湖人就會知道！一個神仙，怎可能有一個做妖怪的徒弟？！”
“胡說八道！”住持大吼，“你身上明明有妖氣？”
“那是你本事不夠，錯把仙氣當妖氣！”七七怒吼一聲，看著文刺史，“說到妖，我倒想起一個人來。文刺史的大女兒文鐲小姐，死了那麼多年突然回來了——這事暫且不論，或許她命大運氣好，被人給救了！但我記得她回來那天，能夠把出喜脈，應有兩三個月的身孕。如今三個月過去，她的肚子卻平坦得一點動靜都沒有！你不要說那孩子已經生下來了，或者沒有了！上次盂蘭節看見她，我心下好奇，尋機把了她的脈，她是有孕在身的！一個凡人，有著五六個月的身孕，身材怎麼可能曼妙得像少女一樣！若說有妖，我看非她莫屬！”
“你——”文刺史被她一席話嚇住，指著她，“你血口噴人！你們方家不要欺人太甚！”
七七嬌嬌柔柔地道：“文刺史記恨文簪被退婚的事，所以養只妖怪來陷害我，也不算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眾人皆驚疑地看著文刺史，文刺史衣袖重重一甩：“本官的女兒絕不是妖！本官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說罷轉身離去。
這裡大家站了一會兒，想著枉死的家人，全都哭鬧著離去。住持和道長見七七她們受了一番法還好端端地站著，也只能先行離開。
他們走後，七七身子有些晃。若梨馬上扶住她：“你沒事吧？”
她委屈地哭道：“大清早的出這麼多事，誰能沒事啊……”
大家皆是一身疲累，便各自回房，要吃飯就叫丫鬟端到屋裡去，但幾乎都沒胃口了。
正文 第148章
文刺史回到家中，疾步衝向文鐲房間。文鐲正細心地撫摸一雙嬰孩的小鞋，他衝過去便將鞋子打落。文鐲嚇了一跳，又驚又疑地看著他：“爹，你做什麼？”
“你肚子裡的孽種怎麼來的？”文刺史大聲問，“他幾個月了？你這肚子怎麼沒動靜？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
文鐲眼神閃了閃，下意識地摸了摸鐲子，並未回答他。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不一會，文夫人和文簪過來，文夫人問：“出什麼事了？你爹在和誰生氣？”
“就知和沒用的人生氣……”文簪咕噥一聲，似笑非笑地望著窗外，有哀傷，有憤怒。
文夫人看她一眼，又看了看文鐲，伸手撫摸她的髮辮，悲傷地道：“我是造了什麼孽，讓你們這麼命苦。”
三母女靜悄悄地坐著，文夫人徑直黯然神傷，文簪呆呆地望著窗外，文鐲若有所思地繡著花……
突然，文刺史帶著家丁和丫鬟衝了進來。三人嚇了一跳，文夫人疑惑地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