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易繼風又是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鮮紅的血跡順著破爛的皮衣滾落著,卻在三五秒之後,就被無情的雨水給沖刷得一乾二淨。
這茫茫的天地間,彷彿能夠與易繼風此刻悲慘的模樣形成對比的,恐怕也就是這無情的雨水了。
至少,在這雨水的沖刷下,不管是易繼風還是趙三斤,兩人的身上除了溼透之外,看起來還是光鮮的。
“在臨死之前,我給你一句忠告。”易繼風輕咳兩聲之後,話語聲變得小了幾分,卻還是堅持說道:“小心上官宛兒,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些什麼,但是一定要把自身性命放在第一位。”
易繼風艱難的揮舞了一下拳頭,輕輕的轟在趙三斤的胸口處。
“恩。”趙三斤沒有多言,只是捏住了易繼風轟來的那軟綿無力的拳頭,將自己的力量加註在易繼風的拳頭上,狠狠地拍打著自己的胸口。
這曾近熟悉現在陌生的感覺,趙三斤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了,就算是身受重傷,他也不介意將這份闊別多年的感覺重新找到。
“你這小子……”易繼風沒有強行抽出手來,不僅是因為他沒有這個力氣,同樣,也是因為他和趙三斤都有一樣的想法。
“走吧,我們回家。”這一次,趙三斤沒繼續叫易繼風到醫院了,因為,他很清楚,易繼風已經沒救了,回家,只不過是為了替他找一個風水不錯的寶地安葬罷了。
感激的看了一眼趙三斤,易繼風還是搖了搖頭,沒有要離開這個地方分毫的意思。
他覺得,在這大雨滂沱中,兩人安靜的聊聊天,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易繼風這一輩子都問心無愧,可是就後悔兩件事。”易繼風強行抽動著手指,擺出一個‘我很二’的造型,說道:“第一是離開了部隊加入邪風者,第二是染上了毒-品。”
易繼風沒有繼續開口,趙三斤顯然也愣住了。
毒-品,那可是比邪風者還要厲害的東西啊,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過,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一地步,再說這些有用何用呢?趙三斤沒有絲毫厭惡的意思,只是淡淡的開口:“不管是什麼,都無法改變你是我隊長的現實。”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
趙三斤明白,易繼風也懂,兩人都適可而止。
“我易繼風一生不求人,臨死前,我想拜託你照顧一下我的家人……”易繼風的聲音越來越小,呼吸也越發的微弱,直到,後面什麼聽不見了。
彷彿,一切都在這一刻停止了。
“隊長……”趙三斤聲嘶力竭的叫喊了起來,因為,他發現這一次易繼風是徹底的沒了聲息。
滾滾的淚水彷彿是要與天空的雨滴一爭高下一般,在這一刻盡數的傾巢而出,任誰,也分不清打溼在他們身上的到底是滴滴眼淚還是涓涓雨水。
往事浮現,易繼風任命隊長,悉心教導,秉承一句練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的理念度過了三年。
那時在一起,趙三斤雖然是因為爺爺的原因才參軍,但是他覺得,遇到易繼風他們一行人,是他人生最大的幸運。
只可惜,這一切都到此結束了。
大雨還在下,只不過變得小了幾分,就好像是從之前的無情變為了現在的憐憫。
輕輕的將易繼風放到地上,趙三斤撿起易繼風抽出的斷刀,緩緩的向著柳盈盈爬了過去,全身精力透支,已經讓趙三斤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爬過去,都只是因為柳盈盈還被反綁著的,如若不然,趙三斤都想同易繼風一起睡過去了。
不足十米的距離,趙三斤卻是足足爬了一分多鐘,柳盈盈整個人都‘盡情’的抽泣著。雖然先前趙三斤與易繼風的交談她聽不到,但是看兩人的神色,都知道是傷透了心。現在,卻又為了自己,一點點的爬過來。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夠為她做到這些,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也沒有。
柳盈盈就算是在冰冷的心,恐怕也只有被融化的份了。
甚至於,在看到趙三斤現在這個模樣,柳盈盈都想過幾次,若是自己直接被易繼風給殺死了多好啊。這樣就不會連累到趙三斤了,更不會讓他昔日的隊長今天死在趙三斤的刀下了。
當然,這一切都沒有如果,趙三斤費勁了全身的力氣將綁住柳盈盈身體的繩子給割開,大雨溼透了後者的全身,穿在裡面的性感內衣都毫無保留的看得一清二楚,只可惜這時的趙三斤卻是無心去欣賞這份‘美景’了。
“謝謝你。”在扯開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