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其父黃尊素是東林黨名士,為人沉毅正直。黃宗羲八歲隨父在任所讀書。當時,權閹魏忠賢把持朝政,戕害忠良,政治腐敗不堪。東林志士左光斗(安徽桐城人),楊連(湖廣應山人)等常到黃家議論朝政,評論人物。黃宗羲侍立在旁,對朝政黑暗情況、東林黨與閹黨的鬥爭等,瞭然於懷。
黃尊素為閹黨所害,被押送京城。臨行前,父親命他拜著名學者紹興劉宗周為師,並囑他:“學者不可不通知史事。”父親的教訓對他後來的求學道路發生了極為重要的影響。祖父為使黃宗羲牢記國恨家仇,在他進出門口處寫上“爾忘勾踐殺爾父乎”八字來激勵他。
年僅十九歲的黃宗羲,袖藏鐵錐,孤身赴京為父訟冤。當時,崇禎即位,閹黨失勢,黃宗羲在刑部大堂當場錐刺魏忠賢死黨許顯純等,其事轟動海內外。
黃宗羲一生著述不斷,而且愈到老年愈勤奮,年逾八十,著書不掇。他所開創的“浙東史學”一直影響到近現代。
由於黃宗羲在學術上和思想上的重大貢獻,與孫奇逢(河北容城人,明亡隱居不仕)、李頤(陝西周至人,講學江都,門徒甚眾),並稱為清初三大儒;與顧炎武、王夫之並稱為明末清初三大民主主義啟蒙思想家。
黃宗羲在經濟領域也有非常突出的成就。他的“積累莫返之害”之論說被清華大學的秦暉教授在一篇論文中概括為“黃宗羲定律”。黃宗羲指出,封建賦稅制度有“三害”:“田土無等第之害,所稅非所出之害,積重難返之害。”這段話翻譯成現代漢語就是:不分土地好壞都統一徵稅;農民種糧食卻要等生產的產品賣了之後用貨幣交稅,中間受商人的一層剝削;歷代稅賦改革,每改革一次,稅就加重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縱觀歷史上多次稅費改革;出發點也是為了減輕農民負擔,像唐朝時的‘兩稅法’、明朝時的‘一條鞭法’、清代時的‘攤丁入畝’等,但每次稅費改革後,由於當時社會政治環境的侷限性,農民負擔在下降一段時間後會漲到一個比改革前更高的水平,黃宗羲稱之為‘積累莫返之害’。中央領導###等同志瞭解到這一研究成果,把它看作一面歷史的鏡子。這是史為今鑑的最好栓釋,也是黃宗羲留給後人的一個命題,一筆思想財富。
康熙三十四年初秋,黃宗羲病重不起,寫了《梨洲末命》一文,文中囑咐“吾死後,即於次日之早,用棕棚抬至壙中,一被一褥,不得增益。棕棚抽出,安放石床。不可用紙錢,見世俗所行折齋、做七,一概掃除。來吊者所送銀錢紙燭盡行卻之。相厚之至,可在墳上植梅五株,則稽首謝之。”要求在其墓前樹立石條兩根作望柱,上刻:“不事王侯,持子陵之風節;沼鈔著述,同虞喜之傳文。”
臨終時,他口授《絕筆詩》命兒子作記:
築墓經今已八年,
夢魂落此亦欣然,
莫教輸與鳶蟻笑,
一把枯骨不自專。
俞樾
(1821—1907)臨終詩筆尚如神
清末著名學者、文學家、經學家、古文字學家俞樾,師法乾嘉學派之王念孫、王引之父子,頗有成就,授徒多年。他是現代詩人俞平伯的曾祖父,章太炎、吳昌碩、日本的井上陳政皆出其門下。
臨終前,俞樾作留別詩10首,又做“自喜”詩和“自恨”詩,代訃辭行,頗為瀟灑豪邁,在慼慼別情中掩藏著大氣和高亢,如其《別門下諸君子》:“寂寞元亭楊子云,偏勞載酒共論文。不知他日三臺路,誰過空山下馬墳。”《別此世》:“自寄形於此世中,擾擾事無窮。而今越出三千界,不管人間水火風。”《別俞樾》:“平生為此一名姓,費尺精神八十年。此後獨將真我去,任他磨滅與流傳。”《臨終自恨》:“茫茫此恨竟何如,但恨粃糠未掃除。七尺桐棺三尺土,此中了卻萬言書。”“臨終自恨”詩乃曲園老人臨終前,彌留之際,口授此四句,言語已不十分清晰,乃是由他的孫子俞陛雲先生以耳貼近曲園老人口邊,記錄下來的。真可謂是“臨終詩筆尚如神”。
作為經學大師,遁世隱居的俞樾對經學的命運頗為悲觀,他在遺書中說:“吾家自南莊公以來,世守儒業,然自今日,國家既崇尚西學,則我子孫讀書以外,自宜習西人語言文字,苟有能精通聲、光、化、電之學者,亦佳子弟也。”“吾一生無所長,惟著書垂五百卷,頗有發前人之所未發,正前人之錯誤者,於遺經不為無功。敝帚千金,竊自珍惜。子孫有顯赫者,務必將吾書全書重刻一版,以傳於世,並將堅潔之紙印十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