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當年窺視的學生之一。
在清華的畢業典禮上,梁實秋和吳文藻反串女角,參演了一出舞臺劇。梁請程季淑前來觀看,結束後,他問程有何感受,程答:“我不敢仰視。”原來她因為害羞,根本沒敢看臺上,她說:“我看你在臺上演戲,我心裡喜歡,但我不知為什麼就低下了頭,我怕別人看我!”
1923年,梁實秋準備赴美留學。三年後,梁沒等獎學金用完就著急回國了。1927年2月11日,梁、程在北京南河沿歐美同學會舉行了中西合璧的婚禮。婚後十幾天,北伐戰爭打響,兩人倉促南下,逃到上海。
在上海,梁實秋主編《青光》副刊,每晚發稿後匆匆登樓,恨不得一步跨回家。程季淑問他:“你上樓的時候,是不是一步跨上兩級樓梯?”“是的,你怎麼知道?”“我聽著你‘咚咚’的腳步聲,我數著那響聲的次數,和樓梯的節數不相符。”
1934年,梁實秋回到北平,在北大任教。時梁家三代上下十幾口,另有男女傭工六七個,時間久了,難免會有矛盾,梁有時頗為煩惱,程季淑總勸他:“唐張公藝九世同居,得力於百忍,我們只有三世,何事不可忍?”為了丈夫安心工作,程季淑承擔了所有的家務,伺候公婆,教育孩子,日夜操勞。
程季淑全力支援丈夫的翻譯工作,每日下午,她總定點給丈夫送茶。這時梁實秋停筆拉她小坐,她總推開梁說:“別鬧,別鬧,喝完茶趕快繼續工作。”然後便轉身離開。到晚上,當梁告訴他一天進展順利,譯了三千字,她便默默對著丈夫豎起大拇指。
1937年,北平陷落後,梁實秋決定南下。由於岳母年老體衰,不堪奔波之苦。他和程季淑商量後,決定他一人先走,待局勢稍緩,再作打算。不曾想,他們這一別竟長達六年。1944年,程季淑隻身一人,帶著三個孩子和大堆行李站在梁實秋面前時,兩人均淚流不止。程時年43歲,眼角已見皺紋,耳旁已有白髮。梁文薔至今還記得那天父親緊盯著他們三個孩子,用手指著他們激動地說:“這就是我的孩子,這也是我的孩子,這也是我的孩子!”正因為這一次的分別,自那以後的三十餘年,無論天涯海角,兩人始終相偕相行。
1973年,梁實秋與程季淑賣掉臺灣的房子,遷居美國西雅圖,與女兒梁文薔一起生活,安度晚年。他們恩愛如昔,常手拉手一起出門散步。程季淑年紀大了,連上樓都感到吃力,她穿一件寬大的黑毛衣,手腳並用地爬上樓去,每當此時,梁戲言:“黑熊,爬上去!”程回頭對梁吼一聲,作咬人狀。進入室內,程季淑倒在梁實秋懷中,梁能聽見她心臟撲通撲通跳的聲音。
1974年4月30日,梁氏夫婦攜手到附近市場去買東西,市場門前一個梯子突然倒下,正好砸中程季淑。梁忙將她送往醫院急救,但手術後,她卻未能醒來。
妻子去世後,梁實秋寫下了《槐園夢憶》一書,寄託對亡妻的悼念之情。他在《槐園夢憶》最後寫道:“詩人感木瓜,乃欲答瓊瑤。愧彼贈我厚,慚此往物輕。雖知未足報,貴用敘我情。”
北京的中山公園四宜軒是梁實秋和程季淑的定情之處。1987年,梁實秋次女回北京,特地去四宜軒拍了很多照片給梁寄去。但梁仍不滿意,想要一張帶匾額的照片。可惜四宜軒的匾額早已不復存在。後來,長女梁文茜又去拍了許多照片,託人帶給父親。梁一見到照片,就忍不住落淚。
龔業雅是梁實秋的紅顏知己,她是梁的三妹亞紫在女師大的同學,湖南人。梁實秋認識龔業雅是在認識程季淑之前,據梁回憶,龔在北平唸書時曾和三妹到梁家玩,“全家人都很喜歡她”。“業雅是我見過最男孩子性格的女性,爽快,長得明麗。非常能幹的,先後在四川、北平做商務編譯館的人事主任,管兩百多人,連家屬六、七百人。很有能力,當年所有編譯館的事,從重慶回到南京,都是她一人處理的。她不是文才,是幹才。”
重慶大轟炸後,梁實秋與龔業雅一家合資買了間平房,因為沒有門牌,朋友不好找,郵差也不方便,就以龔業雅的“雅”為名,在山下路口釘了塊木牌,寫上“雅舍”。
梁實秋撰寫《雅舍小品》時,每寫一篇,都是龔業雅先睹為快,笑得前仰後合,不斷催梁快寫。梁的作品從未請人作過序,但《雅舍小品》卻由龔作序。梁實秋亦坦言:“雅舍小品也是因業雅的名字來的。雅舍小品第一篇曾先給業雅看,她鼓勵我寫。雅舍小品三分之二的文章,都是業雅先讀過再發表的。後來出書,序也是業雅寫的。我與業雅的事,許多朋友不諒解,我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