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地選擇自己要讀的著作。
從西方國度歸來,馬一浮開始認真總結及消化西學理論和西方文藝,與少年時代的遊學同伴謝無量一同隱居在江蘇鎮江焦山海西庵。他把塞萬提斯的名作《唐·吉訶德》翻譯成中文,題為《稽先生傳》,刊登在《獨立週報》上。
在國外的兩年,讓馬一浮逐漸認識到,西方思想並不能真正解決中國的問題,希望循著西學之路來解救中國,是行不通的。只有重興中國固有的學術傳統,以心性之學來轉移社會風氣,矯正人們的思想,才是正途。
1905年底,馬一浮到杭州,寄居在杭州西湖廣化寺。他天天到文瀾閣讀《四庫全書》。此期間,馬一浮3年足不出戶,潛心國學,盡讀文瀾閣所藏《四庫全書》。
1911年,馬一浮回國,他贊同孫中山領導的辛亥革命,常撰文宣傳西方進步思想。辛亥革命後,潛心研究學術,於古代哲學、文學、佛學,無不造詣精深,又精於書法,合章草、漢隸於一體,自成一家。
馬一浮青年時,與同鄉馬君武、馬敘倫遊,風華正茂,“各自負以天下為任”,然而不久後,馬一浮“即自匿陋巷,日與古人為伍,不屑於世務。”大約從1912年或1913年起至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之前,他一直在杭州,孑然一身,身居陋巷,潛心研究儒、釋、道等中國傳統文化。
馬一浮曾赴南洋考察,見到當地華僑以儒學為國教,不廢經學,兩相對照,感慨萬千,作《新加坡道南學堂記》。回國後,他愈發埋首國學,並開始涉及佛教。
馬一浮是一位第一流的詩人和書法家。他已出版的詩集有《蠲戲齋詩前集》、《避寇集》附《芳杜詞剩》、《蠲戲齋詩編年集》等,總稱之為《蠲戲齋詩集》。
豐子愷在其隨筆《陋巷》一文中,稱馬一浮為“今世的顏子(淵)”,在記述他1933年第三次去馬一浮居處訪問時的感受(第一次是在二十年前)說:“先生照舊孑然一身地隱居在那陋巷的老屋裡,兩眼照舊描著堅緻有力的線而炯炯發光,談笑聲照舊愉快。”
抗戰勝利後,馬一浮回到了杭州的陋巷,重新隱居林下,唯主持智林圖書館,繼續選刻古書。
解放後,馬一浮擔任過浙江省文史館館長、全國政協委員等職。但遵照周總理的指示,不以俗務打攪,讓他在杭州家中(花港蔣莊)安心著書立說,頤養天年。
1957年,周恩來陪同蘇聯領導人伏羅希洛夫訪問杭州,特意將他帶到蔣莊訪問馬一浮,並向他介紹說,“馬一浮先生是我國著名學者,是我國惟一的理學家。”會見中,伏羅希洛夫問馬一浮:“您在研究什麼?”馬一浮說:“讀書。”又問:“現在做什麼?”回答說:“讀書。”伏氏想請他出去走走,他又以“恕不奉陪”婉拒。
【學說】
馬一浮認為:“國學者,六藝之學也。”這裡的“六藝”是指詩、書、禮、樂、易、春秋,也就是“六經”。但馬一浮更喜歡用“六藝”這一名稱,因為它不僅是呆板地指六部經典,而是廣義地指六類或六個部門的文化學術或教化。他認為:“此(六藝)是孔子之教,吾國二千餘年來普遍承認,一切學術之原皆出於此,其餘都是六藝之支流。故六藝可以該攝諸學,諸學不能該攝六藝。”
馬一浮還認為,“六藝”也可統攝西來的一切學術。簡而言之,“自然科學可統於易,社會科學(或人文科學)可統於春秋”,“文學藝術統於詩樂,政治法律經濟統於書禮”。換一角度說,西方學術文化無非統攝於真、善、美三種價值,這也都包含於六藝之中。“詩書是至善,禮樂是至美,易春秋是至真。”總而言之,“全部人類之心靈,其所表現者不能離乎六藝也;全部人類之生活,其所演變者不能外乎六藝也”。
馬一浮推崇中國文化,他說:“今人捨棄自己無上之家珍而拾人之土苴緒餘以為寶,自居於下劣而奉西洋人為神聖,豈非至愚而可哀!”
馬一浮反覆聲說:“一切道術皆統攝於六藝,而六藝實統攝於一心,即是一心之全體大用也。”又說:“天下萬事萬物不能外於六藝,六藝之道不能外於自心”,“六藝之本,即是吾人自心所具之義理”。因此,在文化、學術上如果“不知反求自心之義理,終無入頭處”。
馬一浮認為,只要“天地一日不毀,此心一日不亡,六藝之道亦一日不絕。人類如欲拔出黑暗而趨光明之途,舍此無由也”。更說:“國家生命所繫,實繫於文化,而文化根本則在思想。”
馬一浮十分推崇《論語》一書。他認為,